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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没想到他二人一同来,楞了一下。 秦姒正要解释,云溪上前向他行了一礼, “见过太傅。” 云溪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云溪这时却道:“微臣突然想起还有事, 就先走了。” 秦姒微微颔首。 待他走后,她瞧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云清, “你们关系好像挺好。” 云清只是点点头。 他见她今日气色不太好,忍不住摸摸她的脸, “你昨日没睡好?” 秦姒沉思片刻, 道:“云清, 我舍了他。” 云清瞧着面前神情淡漠的女子, 假装没有瞧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伤痛,轻轻摸摸她的头顶, 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姒不知他在叹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告辞。 云清亦没有留她。 她出了太傅府并没有直接回宫, 而是叫人赶着马车去了齐云楚的府上。 不过到了之后她并未进去,只是叫马车远远地停在街角巷子里, 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想起来自己居然从未去过他府上, 都是他来找她。 红袖瞧她面色不大好看, 低声问:“陛下可要进去看看齐世子?” 秦姒摇摇头。既狠心动了手, 便也没什么好看的。 她又看了一会儿, 正打算走, 刚好这时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出来了。 她放下车帘, “跟着他。” 赶车的侍卫立刻跟了上去。出了街口,进了街市,红袖下了马车叫住了那个白胡子的郎中。 那郎中微微眯起眼睛, 看着眼前生得温柔妩媚,梨涡浅浅,一身绿色华服的小娘子,“这位姑娘可是叫我?” 红袖点点头,指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我家主子有请。” 白胡子郎中看了一眼那马车,上面还有着宫里的标志,连忙走到马车窗口,拱了拱手,“不知贵人找老朽有何事?” 马车里的人隔着帘子开了口,“方才请你去瞧病的那位伤势如何?” 白胡子郎中听她声音低沉空灵,一时之间分辨不出男女,皱眉,“这……病人的隐私老朽不太方便透露,敢问贵人是那位公子的什么人?” 马车内的人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他的妻子,我与他吵了架,不便去看他。” “原来如此,”白胡子郎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斟酌了一下,才道:“你家夫君伤势严重,失血过多,高烧不退。” “可有生命危险”她急道。 “倒也没有,恐怕要将养一段时日才能下床。” 她松了一口气,道:“我叫人送些补血益气的药,你到时候替我送到他府上去。只是,莫要告诉他是我送的,他给银子,你收着就是。红袖,你送先生回去。” 那白胡子郎中见她明明关心自己的夫君却不肯看他,只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楚,一时觉得可怜,再加上有银子可赚,立刻应了下来。 红袖跟着那白胡子郎中去了他的药铺,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回来了。 她才进马车,便瞧见秦姒低垂眼睫默不作声的坐在那儿,神色郁郁。 “陛下可要去看看世子?” 她摇摇头,“不必了,回宫吧,朕乏了。” 后来约有一个月的时间秦姒叫人日日往那郎中铺子里送去名贵的药材,再由他用到齐云楚的身上。直到一个月后,那郎中说他已经痊愈,便没有再送。 她甚至都没问他的现状。 而好了的齐云楚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来她跟前讨她的嫌。 她很忙。除了忙于公务外,便是去云清府上。 也不知是不是秦姒经常去看云清的缘故。他的身体慢慢地好转。只是,再不复从前那般,大多的时候,都是待在府邸,甚少上朝。 她便带着奏疏去他府上,与他一起待在书房里。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下午。 她或是批阅奏疏,或是与云清是商讨三个月后的秋狩事宜。 她已经安排花蔷开始着手布置狩猎场。藩王逐渐势大,燕京城派去的细作们来报,除却齐王世齐濯,韩王秦涿以外,吴王谋反早已收回封地,剩余的赵,信,宣,豫四大藩王这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马,野心勃勃,早恨不得取而代之。 若是四王肯乖乖的将自己的世子留在燕京城为质,她可趁机离间四王,逐个瓦解,免得他们沆瀣一气来对付她。 若是四王趁机在狩猎场上置她于死地,那刚好借机发作,要求他们将封地交上来。 无论藩王们怎么做,她都准备了一张天罗地网,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万不得已,她不想动兵,毕竟打仗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尤其是他们都是她嫡亲的叔伯,免得天下百姓说她刻薄宗亲。 云清则将一些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全部算计在内,做好万全的准备。 两人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叫红袖煮一杯茶,或是温一壶花果酿的甜酒,下一盘棋,评一段书,日子倒也过得算是惬意。 偶尔云清还会读书给她听。他最是偏爱游侠怪志的故事。 秦姒最是喜欢听他读这些,就这么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听见那些枯燥的文字自他口中念出来,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有时候听得入了神,她甚至有种错觉:坐在他对面的好像是兰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