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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倒抽一口冷气,盯他问道,“你将我明玉当做什么女人?与三爷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你要我佯装什么都不知,挺着肚子与陌生男子睡在一处?” 孟平璋看着她,语气也冷了五分,“那你是要做个寡妇?谁都无法保证这孩子一定能安然长大。让爹娘接受借尸还魂的事,日后你仍能有孩子,你依旧坐定齐家主母的位置。” 明玉摇头,“这事我不予考虑,我相信三爷还活着。” 孟平璋冷笑,“你若信,又怎会一脸憔悴之色,夜里哭过几回?可曾安睡过?我今日来,不是与你商议,而是告知你。我只等十天,十天还寻不到齐琛,我便去找人替代他。到时你要拆穿也可,大不了鱼死网破,只是你要选择继续荣华,还是要做个寡妇,你好好想罢。” 明玉也是冷笑,“我不会应允的。” 孟平璋已动了气,忍了声道,“你到底要不要这荣华富贵了!” 明玉愣了愣,点头,“要。”再开口,已是哽咽,“但只要三爷所给的。” 孟平璋默了许久,知她交付了真心与齐琛,这种事确实太过混账。可他又能如何,为了齐家,明玉又算得什么,他做做小人也无妨,“十日之后,便有定论。” 明玉紧握了手,若不是顾及身子,她真想将这一拳头捶在他的鼻梁上,让他知晓什么叫痛,竟在齐琛生死未卜时这般逼她。她可以理解孟二这么做的缘故,但是无法原谅。 季芙做了饭菜过来,见两人气氛冷然,再看明玉,面色比方才更差,问了几句,都答没什么。 吃过午饭,送走他们,明玉回屋里歇息,躺下身时,不住的想,十天,只有十天。孟平璋真那么做了,她也无法。若齐琛真的已不在世上,她至少要保住两人的孩子。 又是一夜未眠,依照这种情况,估计想好好的睡一觉也难。 长宁河那边依旧没有消息。 半条河都已找过了,却还是没找到人。过了五日,去寻人的船夫渔夫衙役和招募的泅水好手,都觉生还无望,只是无人敢报去与明玉听。 孟平璋已少来齐府,明玉的直觉告知他定是去寻替代的人了、 孟平璋少在外面露脸,季芙也看不见他。这日和崔氏一块用荞麦做了枕头,有助安睡,想送去给明玉。想起孟平璋的瘦损模样,又道,“娘,多匀我一些,我再做一个。” 崔氏随口问道,“除了送去给齐夫人,还要送谁?” 为娘的这么一问,当女儿的脸却红如胭脂,干咳两声道,“送好友。” 她不脸红还好,一这模样崔氏倒多瞧她几眼,试探道,“不会是送给哪家公子吧?前几日你四婶说见你与个年轻公子一块说话,难道……” 季芙不答,崔氏此时才觉闺女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若真是瞧上喜欢的,与娘说,到底是姑娘家,私下走的太近旁人也要说闲话的。都怪为娘总当你是孩子,家里又只得你一人,当做男孩养,没教你这些。” 见母亲莫名责怪自己,季芙心里也不安稳,“娘,您何必这么埋怨自己,女儿如今听您的也一样呀。而且我跟那公子真的没什么,倒是是个可恶人,只是常在齐家碰面,脸熟罢了。” 说后,不再倒腾盆里的荞麦,将那送去给明玉的枕头装好,就出门了。 长宁河一事已是第七日,反复说了几日茶客也觉无趣,一路走去,也没听见别人说了。好似事情已被人遗忘,更添了几分死气。季芙宁可他们多说,不至于如此死寂。 进了集市,走了十几步听见闹声,抬头往那边看去,只见传来声响的是一家酒楼,这本没什么,只是见那拖着行囊欲带亲眷离开的男子却分外眼熟,认了一会才想起这不就是上回她救孟平璋,然后坑了他俩人的酒楼掌柜。 隐约听见旁人说是被人盯上,接连几日都遭人砸场,被迫贱卖了酒楼,离开京城。 季芙没有多逗留,暗想掌柜定是得罪了什么不好惹的人。会欺负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的,坑了别人也不奇怪。只是这次撞上个有权势的主,不像她只能忍气吞声。 到了齐家,一进门就看见孟平璋坐在大厅上饮茶。沉沉不语,眉头也拧在一处,仍旧是精神不济的模样。 听见声响,孟平璋抬头看去,见了她,微微一顿,打趣道,“又是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回连个问的语气都没,季芙坐下身,“是枕头。” 孟平璋实在不想在这笑,忍的肺疼,“什么?枕头?” 季芙不看他,偏头道,“是啊,荞麦枕头,枕着它夜里睡的安稳。” 孟平璋恍然,可依旧觉得很是好笑,偏得忍着。他于齐琛毫无感情,只是基于他的身份。如今他下落不明,又已找到替代人,心情便好了许多。过来只想和明玉说一声,好让她早做准备。 他伸手将那枕头拿了过来,布虽然软,但是里头一摁还是觉得这一脑袋睡下去定觉膈应。而且外头那绣的花实在难看,扬了扬眉头,“真丑。” 季芙恨恨抢回,“横竖不是送你的。” 孟平璋笑笑,倚在椅背闭目养神。姑娘送他的东西不少,可从来都是面上好看的,何时真心送过这些。睁眼偏头,看着她说道,“不如送我一个。” 季芙瞅了他一眼,“丑得很,入不了大爷您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