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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筹码堪堪从他手中滑落,有的滚下桌面,落了满地。 想骂人的脏话全到嘴边了。 赌到这里宁清晓再看不明白就完了,弄了半天,就是为了赌那只小手炉。 早知道她还不如刚才花一千万买下来,也不至于付出那么多代价。 野,是真的野。 不管他们玩的尽不尽兴,场上的观客是真的看得尽兴。 岑家的这位小公子,音乐界的名人钢琴家,赌桌上的游刃者。 全场中大概没人知道宁清晓这会处于什么样的水深火热中,她手指攀在桌子边缘紧紧扣着桌面,双目一眨不眨的观察着孟源的神情变化,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不要那手炉了,她现在就希望孟源能冷静点直接丢牌吧。 赌桌上切忌扰乱,但戴然这会也完全没了什么大家闺秀的分寸,尖锐着声音站起来:“岑总,你未免也太自信了,第五张牌还没出来,你就敢赌上全部身家?” “戴小姐,你……” 黎骏正要制止,岑晔却是悠闲着眉目冷嗤了一声,眼尾轻嘲:“我看起来就如此落魄?” “戴小姐觉得这就是我全部身家?” 戴然面色一噎,尴尬的又坐了回去。 他冷笑并未多作解释,转而看向孟源:“我敢赌,不知道孟总敢吗?” 男人确实很吃激将法。 更何况,孟源自认为他的胜算更大了几分。 所以哪怕戴然冷脸在下面反复示意他,他也还是扔出了所有筹码,视线随着岑晔微屈的手指移动了下,吐出的字音很重:“我跟。” 全场静的只剩下发牌的细微声。 一直到岑晔的第五张梅花Q平稳的发到桌子上,宁清晓才敢大口喘气。 10、J、Q、K,岑晔的胜算又大了许多。 最后一张牌孟源拿到的是方块8,现在因为上一轮两人全梭了,没有筹码下注,直接翻底牌就可以。 可就在孟源忐忑不安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岑晔却忽然抬手发话。 “我加注。” 孟源急了:“岑总,你还有什么可加注的?” 岑晔:“梭、哈,玩家本来就可以下注自己所拥有的最大筹码,且不限于桌面上的所有筹码。” 孟源牙齿重重的摩擦在一起:“岑总,你还要加什么?” 若干年后,宁清晓每每回忆起这段,依然觉得心神震撼,荡魂摄魄。 他站起,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俯身撑在桌面,眉眼似笑非笑,意态被酒精侵染,恣意轻狂:“我再加注我个人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现有基金,期货,私人股票,孟总,你跟,还是不跟?” “你疯了!”孟源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脖子上青筋暴起。 戴然更是睁大双眼,冷汗直冲脑门。 他手指握着拳敲在桌子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有必要吗?岑总。” 对面的人只是从容一笑,不慌不忙。 孟源承认他没岑晔这份野性,不安的咽了下口水,烦躁的松着领带,瞥过头:“我弃牌,我认输。” 不用戴然多劝他也知道自己赌不起。 把手炉留下,孟源还未完全回过神,在戴然死死瞪着的眼神下开口:“剩下的筹码我会尽快打到你账户上,岑总,先走了。” 黎骏一使眼色,让人赶紧把其他宾客疏散,只留了他们几个熟人在屋里。 “我靠,你刚刚真吓到我了,你这底牌到底是什么啊,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运气。” “没什么。”不等他伸手去摸,岑晔直接把一摞牌混在了一起:“今天就先到这,我们先回去了。” 刚才的狂傲羁扬似乎是另外一个人,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润清隽。 三场下来,宁清晓觉得累的人是她。 她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放着那个空酒杯,烈酒的刺激味让她打了个激灵,无力的撑着岑晔递过来的掌心站起,嘟囔道:“要做你老婆真的是需要练就强大的心理素质,一不小心就能倾家荡产。” 宁清昀对他这meimei看不过去了,过去敲了下她额头:“别皮了,先跟岑晔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回家一趟。” 已是年关,马上春节,他们肯定是要回一趟宁家的。 再出门已是黑幕,出了黎家的后院外面可就真的是严寒冬日了。 助理邓尧早早在门外等候,手上拿了件羽绒服和黑色大衣,在岑晔出来的时候有眼色的先把羽绒服递过去。 “你怎么回去?天晚了,送你吧。”岑晔给她披衣服时她似乎并未觉得不妥,自然的转过头问身后的全忆。 宁清晓的胳膊还挽在岑晔的臂弯中。 直到岑晔抬手不便,无奈的垂眸示意她才惊觉,立马抽出:“忘,忘了。” 刚才起身时是真没劲,真要借着岑晔的劲。 全忆今天晚上是心甘情愿的当了个小跟班,手上还自愿捧着这“价值连城”的小手炉,听见宁清晓问话时才分散了点注意力:“啊,你说我啊,你不用管,你们直接走,陈慕朝一会就过来了。” 把大衣也递过去后邓尧自发的上前接过那个手炉盒子。 像宝贝似的,全忆语重心长的交待:“拿稳了啊,你可一定要拿稳了,别看它盒子小,这可是你们老板的全部身家呢,无价之宝呢,你可要照看仔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