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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母妃今日感了风寒,怕过给了琰儿,琰儿你好好休息,母妃与佑安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便拉着佑安离开了。 * 董氏与佑安一离开,偌大的寝殿只留下李景琰和程鱼儿两人。 刚在殿内忙活的丫鬟和奴仆也早已手脚伶俐收拾好离去了,殿内的大理石又恢复了洁白无瑕,倒落的多宝架等也被换新。 前世今生,程鱼儿都未曾与李景琰在两人皆是清醒,独自相处。 李景琰的目光灼灼,似乎带着深情,温柔缱绻。 程鱼儿却头皮发麻,只觉莫名其妙! 程鱼儿依着上一世她对李景琰性格的了解,李景琰定是不喜她,定会远着她,可如今为何李景琰眸含深情,举止行做如此奇怪。 程鱼儿只觉得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 “王爷我去给你倒杯水。” 想起刚刚李景琰声音沙哑,程鱼儿转身朝桌角走去。 桌角丫鬟刚新换了盏温茶。 李景琰微微蹙了蹙眉。 他看出了程鱼儿有意回避的态度。 李景琰拧着眉心,内心万分疑惑:明明程鱼儿,在他昏迷不醒时对他无微不至,为何现在与他如此生疏? 李景琰忘了,在他昏睡之时,他对外界对程鱼儿的所作所为有所感知,而程鱼儿却只以为他无知无觉,五感尽失。 “娘子。”一声温柔得轻唤。 程鱼儿手颤了一下,茶水不小心洒在了桌案,她僵直着脊背,装作镇静自若得继续斟茶。 见程鱼儿没有回应,李景琰又唤了一声:“娘子。” 程鱼儿点头,瓮声瓮气应了句,转身险些同手同脚。 “你不喜欢我喊你娘子。” 看着程鱼儿递到面前的茶盏,李景琰未接,只蹙眉盯着程鱼儿直白问道。 “就,就是有些别扭。” 程鱼儿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答道,见李景琰面色不好,她低下头,飞快得补充道: “就是以前没听人唤过而已,有些不自在。” 程鱼儿自小在广宁伯府长大,听的见的男子对妻妾的称呼大多是:“夫人、顾氏” 称名道姓是常态,她从未听过有人唤寻常人家夫妻间亲昵的“娘子”二字,是以十分别扭、陌生。 李景琰眸色深深盯着程鱼儿扑闪的睫羽,高挺的鼻梁微蹙,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唇角紧密,下颌紧绷。 不叫娘子叫什么? 他看画本里,那些沆瀣情深、终成眷属的男子与女子,都是互道“娘子、夫君。” “娘子”二字,温柔浅浅,从唇齿间唤出来,便带着些许情深许许的意味。 没人知晓,桀骜不驯、沙场上敌军围困万千重,他自岿然不动的李景琰,私下里喜欢看话本儿。 还是言情的。 那些缠绵绯色、双宿双飞的爱情故事。 一时间寝殿里静悄无声,程鱼儿能听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黄鹂鸟的叫声,还有石管家细细碎碎吩咐下人的声音。 程鱼儿心中惴惴,翼翼小心得偷瞄李景琰,却见李景琰似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程鱼儿咽了咽口水,端着手里的茶盏一时不知是进是退,想了想,她决定暂不打扰李景琰。 毕竟上一世,李景琰最是厌恶有人在他思索的时候禀事。 程鱼儿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转了身,正要迈出一步,却听背后突然出来李景琰略带喑哑的嗓音: “我渴了你喂我。” 第27章 李景琰心里懊悔 “我渴了你喂我。” 李景琰低沉沙哑,带着虚弱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程鱼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程鱼儿脚步顿了一下,又,试探性的踮着脚尖,朝前稍稍迈了半步。 果然,没有声音。 程鱼儿暗自舒了一口气,踮着脚尖又蹑手蹑脚朝前走去。 可不曾想,她朝前刚迈了小半步,后面又传来一声: “我渴了。” 简短,低沉,沙哑得厉害,却不能让程鱼儿再假装听不到。 程鱼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悄悄给自己打气啾恃洸,张开眼睛,深呼吸,唇角弯成一个轻轻浅浅的弧度,转身,回头,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景琰靠在软枕上,双目紧闭,脸颊侧在一边,背对着她,并没有朝她看来,也让程鱼儿无法看清他面上的情绪。 程鱼儿愣神一瞬又恢复,她轻手轻脚朝床榻走去,近了些,终于看清了李景琰的面容: 李景琰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唇瓣干燥,浅红色里透着青白暗紫,唇瓣轻轻带着些破皮,他靠在榻上,似乎又是近气多出气少。 程鱼儿心里一个咯噔,小步上前,轻轻唤了声:“王爷?” 李景琰撩开眼帘轻轻瞟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面颊侧在墙内,背对着程鱼儿。 没昏死过去就好。 程鱼儿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又突听一句冷声: “你不是走了?” 李景琰不知何时扭过头,睁开黑白分明的一对清冽凤眸,目不转睛望着。 程鱼儿。 他面无表情,眸光锐利,程鱼儿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眼里有些胆怯。 李景琰凤眸飞速滑过一抹懊恼,他试图调整自己的脸部表情,希望自己看着不那么冷厉,却见面前的程鱼儿瞳孔猛得一缩,猛得低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