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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殿下的腿我等无能为力。” 李景琰醒了,可他却感受不到下肢的力量,下肢如同不存在一般。 程鱼儿见李景琰神色有些黯淡,想了想,轻声道:“晚膳好了,王爷要不要用膳?” 见李景琰兴致不高,程鱼儿想起佑安的话,试探性补充了句:“我今日煮了松茸香菇滑鸡粥,咸味的,王爷要不要尝尝?” 李景琰抬眸看到了程鱼儿剪水明瞳中满含期待的目光,他唇齿下意识想到了昏睡时的美味,有些口齿生津,他克制得、面无清波、淡淡点了点头。 道了声:“好。” 见李景琰答应,程鱼儿便出了寝殿吩咐,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丫鬟进进出出,备好了晚膳。 李景琰看着热气升腾,香气扑鼻的粥不着痕迹咽了咽口水,他再回头,一个面生的小丫鬟一手端着白瓷小碗,一手拎着汤匙,似乎要侍候他用膳。 李景琰眸色一沉,周身气质不怒自威,清冽的凤眸让人望而生寒,启唇道:“王妃呐?” 小丫鬟刚被分配到多福轩,平日里听多了坊间李景琰暴戾嗜血的传闻,今日又在院内见了李景望血rou模糊的样子,此时李景琰一个沉声,她就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粥一下落了。 白瓷小碗啪得一下子砸在床楞上,碗里的米粥四散,溅到了李景琰的手背上,李景琰的手背一下子红了一片。 “王、王妃让奴婢伺候王爷用膳。” 小丫鬟还未开口便眼泪汪汪,似乎李景琰凶神恶煞欺负了她,她身子止不住打颤,抽泣不已。 第28章 (捉虫)情不自禁喉结滚 李景琰面上无太多情绪波动,可他眼黑极黑,定定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听了坊间传闻,本就李景琰存了很多暴戾嗜血、阴鸷无情假想和畏惧的小丫鬟。 李景琰只一眼,小丫鬟就吓得头皮发麻,手心脚心都是汗,怂着肩膀垂着头瑟瑟发抖。 小丫鬟泪流满面,一抖一颤,哆哆嗦嗦道: “奴、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去哪儿了。王妃就交代她不来伺候您用膳。” 她话音一落,李景琰眉心微微一蹙。 手背刺痛,李景琰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苍白的手背微微泛红。 被刚倾洒的热粥飞溅烫伤了。 小丫鬟顺着李景琰的目光看到了他手背的烫伤,还有榻上四散的粥,她骇得面色惨白,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哭诉道: “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求王爷不要杀了我,我还小、我才十四我还没有活够,求王爷不要杀我,我只是一时手滑,我不是故意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咣咣磕头,泪流满面,嘴巴倒是没停,叽里咕噜倒豆子一般说着自己的可怜。 语无伦次,连尊卑敬称都忘了。 李景琰见惯了此事。 下人们要么对他心存不轨,要么认为他穷凶极恶。 正如榻前跪的小丫鬟,明明自己份内之事做不好,热粥泼在他身上将他烫伤,他还未说什么,这丫鬟在这里哭喊连天,似乎他不分缘由责罚了她。 反正他就是一个恶人,不分缘由,只会杀人。 所有人都厌烦他,可能程鱼儿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不与他共膳,有了一点儿机会就把他推出去。 李景琰心里突然索然无味,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身影,阖眼靠在软枕上,启唇淡道:“下去吧。” “谢王爷,谢王爷。” 小丫鬟猛得抬头,见李景琰没和她计较,拎起裙角拔腿就跑。 避之不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景琰阖眼靠在软枕上,鼻尖一蹙,似乎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他蹙了蹙眉,眉头锁得更紧。 * 程鱼儿刚跨过圆月门,便看到一个小姑娘一手抹着泪一手拎着裙角从寝殿里踉踉跄跄跑出来。 程鱼儿两弯柳叶纤眉似蹙非蹙,抱着两个白玉细颈瓷瓶的手微微收紧,心头顿时七上八下,怦怦直跳。 她抿着唇角,脚步不自觉快了几分。 踏入寝殿时,寝内静悄悄。 程鱼儿下意识放轻呼吸,轻手轻脚撩开珠帘,她歪着头先探进半个身子,只一眼,一个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都没想大步跨入内殿。 入目一片狼藉,白瓷小碗的碎片在榻前分崩离析,床上、床棱、地下都是软糯的米粥。 李景琰闭目靠在榻上,死气沉沉,手腕毫无生气垂下,手背通红通红。 “呀!王爷你手怎么伤了。”程鱼儿惊叫一声。 她忙将怀里抱着的白玉细颈瓷瓶放在桌案一角,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了李景琰的手腕。 李景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复又闭上了眼睛。 程鱼儿没注意到李景琰的态度,她面上都是心疼,扭头朝外唤道:“快来人!” 两个丫鬟过来,程鱼儿沉着声音吩咐道:“将屋里打扫了,再弄两盆凉水过来。” “再唤太医过来看看。” 她声音急切,有条不紊得吩咐道,命令一条接着一条下达。 “是。”丫鬟躬身低头匆匆退下,似乎屋里有恶鬼索命,一刻也不敢久留。 “怎么碗都碎了,也不知道来个丫鬟打扫。” 程鱼儿气鼓鼓,嘟着嘴吧瓮声瓮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