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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找林泊川借的。” 臧宁宜又盯了他一会儿,更惊讶了,林泊川竟然会借这么多钱给他。不过她没再继续追问臧白以后怎么还,那也不干她的事。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今天因为跟臧白谈事情,早过了上班时间了。她把拿夹在手指里已经早就熄灭的烟蒂扔进烟灰缸:“行吧,我去跟臧宁蓉谈谈你这事儿,但我不保证他们能同意。” “真的麻烦你了,四姐。” “是挺麻烦,但也不是为你,当我还你mama那个人情了。” 当年她结婚臧家没有一个人出席,上座上只有男方的父母尴尬得不知所措,连敬茶都缺个对象。还好白玉珍来参加了婚礼,被临时拉到上座上充当了臧宁宜的长辈,被奉了茶,仪式才算顺利走完了。 回家的路上臧白心情很愉快,这件事有臧宁宜帮忙算是成功了一半。因为她是小妹,又是A,臧家大哥二哥都更喜欢她,就是臧宁蓉不同意,只要臧宁宜开口,另外两人多半会同意。 臧白难得心情愉快,回家时路过平安里,他下车拐到小区门口一家开了几十年的牛rou面馆,叫了一碗面,加了很多rou和辣椒,把自己吃得红光满面。 当年搬去秋榕路前,他们就被他爸安置在这里。这个小区是附近老航天精密机械加工厂的家属院,当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好小区,又安全又安静。臧青山一周来一两次,每次来就把臧白放到肩膀骑大马。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父亲应该每天回家,也不明白私生子是什么意思,他和所有小孩一样快乐且无忧无虑地长到十岁。对于他来说,这里更像他的家。 他在小区外望了一阵里面那些已经陈旧得发黑的矮楼房,转身去了旁边一家点心店,买了点他mama喜欢的点心。 老别墅院子空旷,住的人少,大多数时间都静悄悄的。但今天刚走到拱形门厅下面,臧白就听到家里有声音,还是个男人的声音。臧白心想不好,也许是他大哥或者二哥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为房子的事…… “妈……” 白玉珍脸上原本就带笑,看到臧白笑得更高兴了些,对他招手。 她前面的高个男人转过身,也是双眼含笑看着臧白,声音格外温柔:“你回来了,给你电话怎么没接?” 第7章 上门 林泊川竟然一声不吭地出现在他家里,弄得臧白有些措手不及。 他压着心里那点不快,走到两人旁边,在他打算挨着他mama坐下时,白玉珍朝他的方向挪了个位,正好占住了臧白想坐的地儿,臧白只好坐到林泊川身边。 “你这一大早上都不见人,电话也不接的,去哪儿了啊?”他mama问道。 “去四姐家了。” 听到这话,白玉珍没说什么,转头跟林泊川寒暄:“他有两个哥哥,两个jiejie,都是能干的,只有他一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事。” 林泊川喝着他mama泡的茶,也顺着她的话:“凡事有哥哥jiejie的顶着,老幺都是享福的那个。” “你有兄弟姐妹没有哇?” 老太太煞有介事地抿着茶,端坐着,像一尊小佛像,压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份喜悦,用颇严肃的神情审视着林泊川。臧白爸爸已经不在了,她得自个把好这个关。 “堂兄堂妹很多,亲的没有,我爸妈只有我一个。” “那你也是爸妈放手心里的那个啊。” 林泊川短促地轻哼了一声,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嘲讽,在臧白和白玉珍的目光都投向他时,他顺势咳嗽了两声,然后正色起来,垂低眼皮:“其实我父亲也过世了。” 白玉珍对林家一无所知,臧白也没跟她细谈过林泊川,听到这话她睁圆了眼睛,又缓慢地眨了眨眼,刚刚把关的严肃没有了,连语气都柔和下来:“那你mama呢?” “mama身体不好,一直住在疗养院。” 白玉珍看他的眼神已经称得上疼惜,她站起来,一手拥着自己的羊毛开衫,另一只缠着紫檀佛珠的手越过沙发扶手,轻轻拍了拍林泊川的手背。 那手很小,又瘦,看起来像个小孩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翠玉戒指,老款式,玉坠圆润饱满,黄金的底托。她手心干燥温暖,拍着林泊川的手背,给他带去一点点熨帖的安慰。 白玉珍换了个话题:“你跟睿睿怎么认识的啊?” “在画展上,我俩同时停在一幅画前面……” 林泊川转头去看臧白,饱含感情的模样。臧白也正回头看他,心想这人演技不拿影帝可惜了,谎话简直张口就来。 他没有告诉他mama和林泊川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然而看林泊川的表现,显然在和他母亲接触的第一时间就洞悉到了这点。 “那真好,两个人要一起生活啊,别的都没那么重要,但是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有聊得来的话题是第一要紧的……” 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林泊川完全隐藏起他在臧白面前呈现的那种傲慢,在他母亲面前谦逊而诚恳,每一句话,都让白玉珍对他的好感增加一分。 臧白不耐听两人说话,又不能起身走开,只是拿着眼睛四处游走,看到了壁炉前面堆满的礼物包装盒,还有在外面走来走去打电话的华叔。 “阿姨,这次我来是和您商量跟臧白的婚事的,还要确定我家长辈来拜访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