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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的愤慨和疼惜,说出口也不过是轻轻一句:“你恨你爸吗?” 林泊川轻轻摇头,仰起脑袋枕在座椅靠背上,朝车顶吐了一口烟:“开始有点恨我妈把我关在柜子里,后来知道她生病,就原谅她了。” 父母因为自己的过错带给孩子莫大的痛苦,然而又知道他们并不是故意的,心里有怨有恨,然而不知道该怨谁恨谁。臧白太明白这种感受,此时他看着林泊川,就像是看着他自己。 林泊川就那么靠在椅背上,侧着脸看向臧白,他背后是车窗外的树荫和阳光,然而他自己却在阴影里,那么落拓,那么难过的样子。 “我爸去世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好,犯了很多错,其中最严重的一件就是……强迫了你。 “过后我很后悔,但更害怕,所以我逃走了…… “到今天还是很难面对。 “臧白,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这一切……” 隔着香烟灰色的雾气,臧白看到林泊川的眼睛逐渐湿润,蓄积起眼泪,斜着从眼角淌出来,滴落在真皮面料的椅背,拉出一条深色的湿痕…… 可是林泊川为什么哭?他竟然会哭?该哭的那个人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才对? 臧白脑子乱了,接着整颗心都乱了。 林泊川一时没说话,眼泪也只有那样轻轻的两滴,片刻后就止住了,但他看着臧白的眼睛却没有移开,还是那么落拓、那么难过的眼神。 臧白错开眼睛,把目光投向窗外。 再次回忆起那件事,也再次带给他带来历久弥新的痛。他等来了愧疚、道歉和弥补,然而这些就够了吗?他不知道,他只觉得很难过,这次不仅为他自己,也为了林泊川。 “臧白,对不起……” “别说了。” “我很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叫你别说了。” “我不奢求让你原谅我,我自己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臧白突然转过身,把烟蒂摁在cao作台上,抓过林泊川的衣领,瞪着他:“叫你不要再说了。” “…………好,我不说了。” “别生气……” 臧白胸膛起伏,两人久久对视。 备受冷眼的私生子和被母亲诅咒的孩子,加害者和受害者,他们既站在对立面,却又那么相似。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不堪的过去,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痛苦和挣扎。 他们忍不住亲吻彼此,就像亲吻那个想要怨恨却又不得不强迫着自爱的自己。 他们疯狂地交换呼吸和吮吸彼此的唇舌,在逼仄的车厢里,像要把对方吞噬殆尽,恨不能融成一体。 在快要窒息时,臧白撇开脸,急喘着:“关,关上车窗。” 车窗升起,镀膜玻璃隔绝出来一个私密空间,两人也更加放肆。林泊川把车座放倒,扯开臧白的领带和衣襟,顾不上那些被崩掉的扣子,把脸埋在他胸前又亲又咬。 臧白抓紧林泊川的头发,一阵阵陌生的感受让他止不住打颤。他咬住嘴唇,避免泄露一些声音,然而逐渐放空的大脑只有一个想法。 疯了。 林泊川疯了,他也疯了。 既然如此,那就疯得更彻底一点吧。 -------------------- 疯一下,嘿嘿! 第65章 奉献精神 副驾驶的车窗敞开一条缝,一只手搭在玻璃的边缘,让指间的烟蒂朝着外面。 那只手时而收回去,林泊川夹着香烟对准嘴巴时,还能嗅到手指上的淡淡腥气。 事后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这地方也没水洗手。他想把烟换到干净的左手,却因离驾驶座的车窗太远而作罢。 臧白还跨坐在他怀里,赤着腿,脱力地匍匐在他胸膛,罩着林泊川的外套,外套底下他自己的衣服已经没办法好好扣上了。 低哑的声音从外套底下传来:“给我一口。” 林泊川便把烟蒂送到臧白唇边。 他抱着他,还在为刚刚的混乱有些失神。在发现臧白有反应后,他几乎半是哀求,半是强硬地给对方做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然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他还抱着臧白,却十分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 “……”臧白抓了一把从肩头滑下去一半的衣服,“不是很好。” “……抱歉……我刚刚……” “这种事不要解释了。” 话是这么说,过了一阵臧白又忍不住问:“你不是,根本没有感觉吗?” “不知道,只是想让你满足。” 臧白撑起来,瞪着林泊川:“倒也不必这么有奉献精神。”实际感觉有些羞耻,他看起来有这么欲求不满? “不是奉献,是我想。”林泊川垂在他耳侧,轻声说道。 这话带起一小串电流,飞快地蔓延到臧白全身,让他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他缩了缩腿,伸手去捡落在车厢里的裤子,林泊川先一步捡起来放到他手上。 “弄脏了。” “……” 当着他的面穿上裤子,比脱下裤子时更让人羞耻。 臧白红着脖子别开脸:“去开你的车,别看我。” -- 再次回到茶城,迎来了南方漫长的雨季。 每日阴沉的天气和淅淅沥沥的小雨并没能拖慢项目的进度。林泊川在新城CBD租了一间办公室,在三十层的高度,隔了落地窗,就能看到河对岸项目的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