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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弘叫了个代驾开车,回去的路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什么紧急公务。 傅乐只睡够了,又开始闹腾,把宋惠然弄得手忙脚乱。 闻景靠在玻璃上休息,闭上眼睛之前,只跟傅星闲说了句“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没说。 而后,他就开始和傅星闲保持距离。 傅星闲看着车窗外。 天空砸落的雨滴不断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一切,道路上汽车鸣笛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视觉和听觉,好像都局限在了车里小小的空间。 傅弘的电话响了。 傅星闲听见他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彬彬有礼,温度越降越低。 然后突然提高音调:“用闻景威胁他父亲?你在鬼扯什么?他父亲是谁?” 傅星闲顿了顿,转头看向闻景。 他是真的睡着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头在玻璃上磕了好几下,发出撞击声。 傅星闲伸手把他揽到了自己肩膀上。 闻景迷迷糊糊蹭蹭他,继续睡了。仿佛刚才他刻意疏远的举动只是错觉。 身后傅弘说话的声音再次趋于平缓:“可以,我明天回A市,那就A市见,到时候聊。” 晚餐吃得很沉默,餐桌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闻景吃完早早就回去房间,关上门,把公共空间留给了大平层的主人家,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住在这间房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再次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愣愣地看了会儿夜景。 然后又打开笔记本电脑,随便点了个“适合深夜一个人听”的歌单。 “……我说孤独的丑陋,在于越想要越不够……而用想象打下的地基,总是脆弱……” 闻景:……夜里就听这个? 倒是怪应景的。 B市之旅只是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谁关系这么亲近。 只是,被人照顾的感觉如此之好。 傅星闲一家人过于温暖,从一开始就给了他满满的善意。 这段时间他太过于黏人了,像是中了毒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让大家失望了,真的很对不起。 他会努力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的。 闻景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照了照镜子。 眼睛也不是很红。 他又理了理身上的家居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推开房门。 至少应该跟傅星闲解释清楚。 外面的灯已经关了,黑漆漆的没有人。 闻景走到隔壁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傅星闲的卧室里有3个人。 宋惠然把傅乐只哄睡了以后,一家三口就聚在这里开会,议题是关于闻景的问题如何处理。 来自孙医生的不确定消息以及研究报告,他们两个人的契合度至少在90%以上。 宋惠然分享了闻景的说法:他的父亲犯了罪,关进了监狱。 但傅弘今天接到了白色安全联盟的电话,从那边获得了截然相反的信息—— 闻景的父亲似乎并没有犯.罪,甚至是一个有相当地位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露面。 闻景母亲出车祸身亡以后,闻景似乎和他父亲产生了什么矛盾,完全拒绝沟通。 他一个人跑掉,想方设法把自己的户口挂在福利院下面,直接和以前一刀两断。 对了,按照时间推算,那会儿他刚小学毕业。 宋惠然靠在床头,双手轻拍脸上的面膜,嘴唇尽量保持不动地发表评论:“不亏是比赛想要宣传的黑客之星……真能折腾啊。” 傅弘:“现在已经确定他父亲叫闻禹白,但是查不到详细资料,他家人的信息安全等级很高。其他事情我还在确认。过几天对方会到A市找我,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不过有一点……” 傅弘看向傅星闲:“对方对你意见很大。” 傅星闲:…… 可以理解。 外面飘来了一阵音乐声。 三个人齐齐转头。 因为白天下过雨的缘故,气温降了不少,傅星闲打开窗户透气。闻景那边应该也一样。 “我们说话大声吗?”宋惠然压低声音。 傅星闲:“应该还行?” 女歌手清凉的声音传过来。 傅弘沉默了:“他经常戴耳机,听的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歌?” 宋惠然:“也不用说老气吧,挺好听的。” 歌手越唱心越凉,歌声制冷功率堪比空调。 宋惠然改口:“小孩子听这个可能不太合适。” 傅星闲想到他那个暴躁的战斗歌单,无奈用手撑住额头:“其实他平时听的不是这些。” 这个小朋友的心情,总是能从歌里听出点端倪。 音乐声没响多久就停了,傅星闲被老妈一脚踹下去关窗户。 傅弘:“Omega发情期容易情绪低落,你一会儿去看看。” 傅星闲有点惊讶:“我去?” 傅弘:“我们两个长辈和他又没什么共同语言。怎么,不想去?” 宋惠然:“就算是弟弟,也要好好照顾吧。” 傅弘:“但是你要是没有那方面打算,还是要保持距离,别整天俩人粘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