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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焕干干一笑:“还好。” 医生也有职业病,忙起来的时候,一天安排几台手术,每台手术一站就是高强度的几小时,再怎么健康的身体也要出问题。 他在家里也戴围巾,动不动就僵硬的需要歇一歇,明月早就猜到他颈椎不太好,或许腰也不行,还有他的胃。 她手看着修长纤细,其实柔若无骨,扣在皮肤上,软绵绵的很舒服。云焕几分不舍地将她手拿下来,往脸上贴了贴,说:“小事情,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去休息。” 明月直愣愣看着他,点了点头,小声道:“今天我mama的一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为了我才激你的,其实她平时……”平时好像也这么毒舌,不过:“她是好意。” 云焕说:“这点考验算什么,我根本没当一回事。我爸以前去我妈门上,被我外公拎着擀面杖追着打了一路。我们云家人,从小就是一身铜筋铁骨,脸皮也厚得像城墙。” 明月踮着脚笑,旁边朵朵也高兴,靠着她腿乐。云焕摸摸小明月的脸,再摸摸大明月的脸,说:“哎,到底什么时候把份子钱收回来?” 明月脸上烧得慌,牵着朵朵背过身,说:“哪有人这么随随便便的。” “那还想怎么样?”他顺着她腰抱过去,说:“是不是还要给你请一满天的流星雨,再铺满成吨的玫瑰,让朵朵拿着戒指去向你求婚?” 明月眼前便有那副场景似的,在他手上画着圈:“你可以试试啊。” “还睡不睡觉了,都几点了。”丽丽姐尖锐的声音忽然响在背后:“你们不睡觉,朵朵也要睡觉啊,非要我拿棍子来赶是不是?” 她红唇未卸,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朵朵又惊又喜,疯笑着往门里跑,趴在门框上一遍又一遍地喊:“明月,明月……” 被拆散的牛郎织女还有几分脉脉情谊,云焕抓着明月,在她脸颊落下一枚晚安吻的时候,也顺带说了句什么。 以至于明月关上门后,心口还在怦怦乱跳。 他嘴唇微凉,声线清朗,用最严肃的态度,说最撩`人的话。 ——“董小姐,紧致依旧。” 明月按住起伏的前胸,也要不甘示弱地回过去一句。 于是几分钟后,云焕手机一震,解锁,点开对话框。 —— ☆、38.Chapter 39 朵朵本期参与的录制结束, 因为顺利进入到下一轮的角逐,电视台向云焕跟明月通知了下次的录制时间。冯导热情送别三人的时候, 特地提到了朵朵的速算能力,问明月有没有兴趣再让她多赛一项。 “后期的时候,我们会请一些行内专家来给选手们辅导,朵朵现在展现得越多,大家的兴趣越浓,对她潜力的挖掘就会越深。朵朵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或者说,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给她找一个真正适合的教育方法,对她才有良性的促进。” 明月本不想过于揠苗助长,与其让朵朵在接连不断的比赛里可能产生逆反心理,还不如让她拥有一个幸福又低调的童年。可是听冯导这样一说, 又觉得心动,试问, 全天下有几个不盼着孩子成龙成凤的家长? 两种情绪,就像互不相同的油与水,在明月的心里交织缠斗。许是初夏的阳光已足够有力, 她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手上忽然一重, 牵着他的云焕加了些力气, 他笑容温和地向冯导道:“反正现在离节目开播还有一段时间, 具体事宜我们可以稍晚讨论。你们如果做好了方案, 完全可以给我们发一份过来,我跟明月还有朵朵,三人协商之后再做决定。” 留有余地,又把需求说得清清楚楚。明月盯着云焕看了会,说:“都听朵朵爸爸的。”心里就像刮过一阵风,轻松舒爽起来。 回去路上,明月跟云焕在一边宣传栏里看见个谜语:独来独往,谜底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的一个词。 她对这种玩意兴趣很大,然而天赋很差,往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然而云焕头脑灵活,她照着价值观一个个找的时候,他便猜出是“自由”。 明月随即就着谜底想谜面,独来独往,无人约束,那不理所当然应该是自由。多简单,多贴切。 明月回顾自己的小半生,似乎一直向往自由。这大概源于她曾有过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父亲,不太清晰的记忆里,他很高,也很帅,对家里的洁净程度苛刻到了几乎让人发狂的地步。 他爱明月,也爱对她全权负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留男孩头,穿男生装,一切女孩爱美的举动都是被禁止的,她已经差不多忘了他举她过头顶的快乐,却总能一下记起他递来小刀,要她刮干净指甲油时严厉的眼睛。 父亲去世,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寄宿。先是准军事化管理的中学,再到处处都需要注意的叔叔家。前一个有数不清的规矩,后一个尽管轻松许多,但别人家和自己家,总是有着太多的不同。 说起真正的自由,大概就是没心没肺的大学四年,可以不用仰人鼻息的生活,可以睡到自然醒还有饭吃,可以泡学长,撩学妹。 等到踏出国门,以为又是一场肆意的狂奔,她却很快迎来朵朵。自由这个词,变得尤为讽刺,它几乎等同于孤立无援和自生自灭。 明月习惯了自己做决定,尽管她并非是一个善于做出明智取舍的人,但在没有人依靠的那些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