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抽我的血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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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轰鸣声在体育馆的草坪上响起,韩谦沉默地登机。 花落槿追在后面焦急大喊:“谦谦!等等我!” 气浪将花落槿的头发掀起来,他说话的声音被大风吹散。 花落槿心中没来由地恐慌,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提醒他,如果他此刻追不上韩谦,也许就会永远失去韩谦了。 花落槿紧跟韩谦的脚步,跑上升降梯,被保镖拦住了。 “谦谦——!”花落槿嘶吼着,“谦谦!带上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让我上去!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只是想陪你!” 韩谦朝保镖微一点头。 他现在的确需要人陪。 他害怕面对宫俊誉。 花落槿冲进了直升机,喘息着一把抱住韩谦,还来不及安慰韩谦,就被他推了推,“坐旁边,系安全带。” 花落槿点点头,他坐好后直升机起飞。 一路上,花落槿几次想和韩谦说话,韩谦都沉着脸不愿意理他。 花落槿不知道他们要飞去哪里,他从演唱会现场直接跑掉,估计经纪人找不到他的人,正急的团团转。 他在直升机上,也没办法通知经纪人。 凌晨,直升机进入城市,一低头,下方就是繁星点点般的都市夜景。 接着他们降落在了一栋楼的顶层。 韩谦依然面沉如水,下了直升机快步走向电梯,花落槿紧跟在他身后。 这是一栋三层的楼,占地面积极大,电梯停在二层,韩谦走出去,忽然停下了脚步。 花落槿险些撞在韩谦身上,“怎么了?” 整个楼层空间非常大,灯光亮如白昼,两旁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巡逻。 花落槿吓了一大跳。 那是真枪吧?一定是真枪!他只在电影里面看见过! 韩谦扣住花落槿的手,目视前方,轻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已经很老了?” 花落槿摇摇头,“你一点都不老!不要说这种话。” “我知道。”韩谦摸了摸自己的脸,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松开花落槿,朝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是个套间,两个房间之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外间的人能看见里面。 此刻外间有很多人,却都不被允许进去里面。 韩谦一眼就看到了宋帆云,这个男人即使五十多岁了,也依然面容俊美,甚至因为岁月的沉淀,别有一种成熟的风度。 韩谦还看到了宫宸曜、姚靖舟、叶令卓以及韩焕。 叶令卓和韩焕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令韩谦鼻子发酸。 来不及温存叙旧,姚靖舟帮韩谦打开门,让他进去。 “誉哥……不要……”韩谦的声音压抑着痛苦,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连呼吸都艰难。 “嗯。”韩谦拉住姚靖舟的手,仰起头,“小舟,你救救誉哥。” 另外要预防国外某些势力趁此机会生事。 “好。”姚靖舟点头,扶着韩谦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 他没见有什么媒体报道过总统生病的新闻,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国不能一日无首,宫俊誉的病情隐瞒得很好,外界并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去世了,必须尽快有下一位总统来担负起领导人的责任。 韩谦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跪在床边握住老人的手,泪水一滴滴打在那只枯瘦的手上。 花落槿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谦被姚靖舟取走了一大袋血。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麻烦事。 姚靖舟转身去拿仪器,顺便让人把花落槿叫进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令花落槿感觉自己是活在梦里。 而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赫然就是华国总统宫俊誉! 韩谦说:“我真的没事!你知道我的体质的!” nbsp; 仪器滴滴在响,十几位专家、明医严阵以待,面色严肃。 国家领导人病危,其他人身上的担子骤然加重。 花落槿本来就紧张得不行,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更是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 “抽我的血去研究!”韩谦呼吸急促,抬起自己的胳膊,急切道,“再抽我的血去研究!这次一定可以的!” 当姚靖舟要拔针的时候,韩谦说:“再多一点,我没事!” 姚靖舟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韩谦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大家都很忙,叫花落槿来陪你,好吗?” 姚靖舟无奈地叹息,依然拔了针,收好工具,俯身在韩谦唇上咬了一口,顺势吮吻一下,按捺下心里的不满足,带着韩谦的血液样本离开。 正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各种管线连接着他的身体。 姚靖舟亲自给韩谦采血。 姚靖舟说:“谦谦,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罢了。” 姚靖舟垂下眼帘,“好。” 谦谦到底是什么身 花落槿惊得瞪大了眼睛。 姚靖舟摇头,“已经够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采。” 韩谦哽咽道:“我……我要在这里陪他。” 姚靖舟的手温柔按在韩谦头上,低声说:“别哭,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很快就会醒过来。” 韩焕和叶令卓也只能是匆匆来看一眼宫俊誉,他们马上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在外间他见到了好几个曾经在新闻上见过的国家领导人。 份?怎么会认识这些大佬? 其他人都不能进来陪总统,只有谦谦能进来! 花落槿再去看韩谦。 韩谦把自己的手指插入宫俊誉的指缝中,十指紧扣,眼里噙着泪,一眨不眨地盯着宫俊誉的脸。 花落槿不由猜测,总统难道是谦谦的父亲吗? 为什么没有看见总统夫人? 总统夫人还健在,这样的场合她不应该在这里陪伴总统吗? 韩谦低头亲吻了一下宫俊誉的手背,眼泪又掉下来,“誉哥……别丢下我,求你……” 生了病的宫俊誉,比平时在电视上见到的要苍老许多,嘴唇失去血色,皮肤也显得松弛。 对比起宋帆云,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宫俊誉看上去老了至少十岁。 “誉哥……” 韩谦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宫俊誉削瘦的脸颊,一个骨rou匀称充盈,另一个却灰败得行将就木。 韩谦睫毛上挂着泪珠,低头吻在宫俊誉的唇上。 “……如果你丢下我,我就不爱你了,你听到没有……” 第一次见到宫俊誉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身材高大的男人意气风发,皮夹克配上长靴,眼神凌厉如刀。 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打开了他的身体,教他这世间最极致的欢愉。 也是这个男人,给了他的儿子一个至尊至贵的身份。 宫俊誉在韩谦身上打下的烙印无法磨灭。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抬起来,放在韩谦脑袋上,紧跟着,嘶哑的声音响起:“……你要是…不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韩谦猛地抬头惊喜道:“誉哥!誉哥你醒了!我爱你!我刚才说的话是威胁你的!医生快来!” 韩谦又哭又笑:“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就想骗我跟你表白?” 宫俊誉的唇角弯了弯,握住韩谦的手,“……是,我想……听你说话。” 一旁的花落槿震惊到浑身发麻。 总统和谦谦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 他看了眼宫俊世,“去,叫秘书处……帮我拟一封辞职信,你们……尽快让新总统上任,国家……不能乱。” 宫俊世强忍心酸,点头应下,快步出去。 宫俊誉喘息了几下,才又道:“你们,都出去……谦谦,陪我。” 刚进来的人又陆续出去,花落槿满脸茫然地跟在医生后面走出房间。 韩谦依然紧紧握着宫俊誉的手,不满地说:“你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点都不称职!害你住院了,等你病好了就把他们都辞退了!” 宫俊誉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些,他笑道:“不是……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那天……熬了一下夜……以前就……落下的一些老毛病了……” 韩谦嗔怪道:“事情是做不完的!以后不准熬夜听到没?以后我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了,我得盯着你!” “怎么这么凶……”宫俊誉才刚说了一句话,就咳嗽起来。 韩谦急的眼眶都红了,“你不要说话了!我不凶你!我再也不凶你了!” 好一会儿之后宫俊誉才停下来,他脸上带着些许的红晕,深深地喘息几下,又开口说道:“现在不说话……怕以后……没机会了……” 韩谦忙摇头道:“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宫俊誉没有接话,目光落在韩谦脸上,渐渐变得深远,仿佛在透过韩谦看另一个人。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只不过那时候,你软软的,乖乖的,现在……现在都敢凶我了……” 韩谦插嘴:“我现在也乖乖的!” 宫俊誉闭上眼睛,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你还是那么好看,我却这么丑……” “滴——” 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 宫俊誉的手垂落下去。 “抢救!” “快!” 医生们冲了过来 。 韩谦的大脑“翁”地一下停止了运转。 从此刻开始,他就不知道自己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表情茫然无措,心脏仿佛被掏空了一块,外界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