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
“放心,”解夫人志在必得,“母亲还能给你挑差了,以后你大姐出去玩,我让她都带着你,凭借着文定侯府的关系,必然是个好人家。” 解时雨默默回屋,熄灯休息,才悄悄将那根玉簪拿出来,和披风摆在一起。 凭借文定侯的关系,那就是说她嫁的人,肯定是不如文郁的了。 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 解时雨仿佛就是她的克星,一直以来都要踩住她,压住她,让她无法伸直了腰杆。 她有时候真想大杀一场,摆脱解时雨的围困,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 白天没有烧完的火焰再次升腾,让她忍不住尖声大叫,将被子枕头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下。 严嬷嬷从梦中惊醒,想进去看看,刚推了一下门,就听到里面解时徽柔柔弱弱的声音:“没事,我做了个噩梦,不用进来,睡吧。” 一夜风平浪静。 婚事来的急,时间定的更急,就定在四月二十八,就好像文郁随时都会死,必须得立刻用解时雨这尊菩萨压一压。 然而这一切都和解时雨不相干。 她游离在这一场婚事之外,冷眼旁观,不管去哪里都带着解时徽。 哪怕是见文郁。 文郁也并没有马上就要去死,还有余力避开众人带着她们增进感情。 春意越来越浓,阳光明媚到了流鼻血的地步,人和动物全都躁动不安。 第二十三章 偶遇 这一日,文郁请解家两姐妹去了遇仙楼吃饭。 檐角交错之间,花开的一片粉红粉白,他看着解时雨领着meimei进来,再心里便是会心一笑。 他心知肚明,这场婚事是个陷阱,不小心跳进去的解时雨,他认为和自己算得上是一对璧人。 解时雨是个美人,而且是从骨相里就透出来的好看,稍微装扮,就能艳光四射,而且还美的知情知趣,能够包容丈夫的一切秘密。 他上前一步,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一声:“再不来我都要变成石头了。” 解时徽和文郁也熟了,不再藏在解时雨身后,关切的问:“您的病又反复了吗?” 文郁向她一笑,又朝解时雨招手,显出几分亲昵劲:“还好,进来吧,二楼正好可以看到花景。” 解时雨却让解时徽走在了前面,自己落到了最后,解时徽的裙摆是粉色的,一荡一荡,最容易乱人芳心。 厢房很大,四面门窗打开,外面的香风一阵接一阵的往里送,解时徽和解时雨坐了个面对面,倒好像文郁在享齐人之福一样。 两个丫头另外在隔壁间坐着,随时听候使唤。 文郁让朝生送来一瓶桃花酿,单给解时雨倒了一杯:“新酒,清雅的很,你可以尝尝。” 解时徽喃喃道:“我……我可以尝尝吗?” 文郁摆手:“你还小呢。” 解时徽又小声的辩解:“我也不小了。” 解时雨扫了她一眼,笑道:“我meimei只比我小一岁,明年也该说亲了,既然酒不醉人,喝上一两杯也无妨的。” 文郁自然知道解时徽的年纪,只不过有解时雨在,他不便多瞧,既然解时雨发了话,他就伸手也给解时徽倒了一杯。 靠的近了,解时徽的面容也就更清晰的映入了他眼中。 她是个“小”面孔,面庞透着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眉毛细细的,眼睛是杏仁眼,鼻子也秀气,嘴是樱桃小嘴,连带着下巴都是尖尖的。 看人的时候,眼睛是水汪汪的,像是可怜的小猫小狗。 酒壶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解时雨一边注视着这一对男女,一边很自在的吃喝,喝的却是茶。 等看着解时徽两杯桃花酿下肚,目光不知是真迷离还是假迷离,她便放下筷子,要出去近距离的赏花,并且请文郁帮忙,看顾一下解时徽。 花没什么好赏的,只不过她善解人意,有成人之美的美德。 花海宛如一堵墙,将遇仙楼分割成了好几块,桃花枝压的很低,能看到被人折过的断口,透过繁复的花枝,隐约能看到一点痕迹。 站在廊下的人露出来半张脸,被花影割裂,解时雨看着熟悉,觉得有些像陆卿云身边一个随从。 而且这随从还拿刀顶过她。 陆卿云在这儿? 她琢磨着要过去看看,回头看了一眼小鹤:“这桃花插瓶漂亮,你去问问伙计能不能找个花瓶折几枝回去?” 小鹤不疑有他,转身去找伙计。 解时雨立刻侧身从成群的树干中穿过,不到片刻就立身于墙的另外一边。 廊下的人目光如炬,锐利的射了过来,身体瞬间紧绷,手往腰间移动一寸,在看到来人是解时雨之后,又垂了下去。 “解姑娘,大人现在不在。” 他直接推开门,让解时雨进去等。 屋子里一分为二,左边吃饭,右边喝茶,被一架屏风分割的泾渭分明,干净利落。 这和遇仙楼的风格全然不同,倒像是陆卿云的一个据点。 解时雨走进去,在左边靠窗的地方坐下,顺着阳光照进来的方向,她四处张望,心想陆卿云就是在这里吃饭休息的吗? 一边看,她又一边觉得有种奇怪的自在,陆卿云是不需要她费劲去做什么的人,就连这样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方,也有几分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