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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也跟着站起来,都悬着心,有点紧张。 站在最前面的人忽然道:“咦,怎么是......是个姑娘?” 其余人连忙伸长脖子往前看,果然看到是个年轻姑娘,后面还跟着恭恭敬敬的尤铜。 有人面露疑惑:“难不成......陆大人的家当,都交给她了?” 话音刚落,解时雨就已经走进了花厅。 她穿的朴素,头上也没多戴簪子等物件,没了外物花团锦簇的包裹,她越发显得冷清,眉心里带着一点痣,添了两分和善。 “诸位管事请坐,我姓解,按照往年的规矩,账本是腊八才送来,没想到诸位提前来了。” 管事们全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接了陆卿云的家财。 这不就是将玉玺塞在婴孩怀中! 他们这些人摇身一变,也就成摄政王了! 觑一眼解时雨身后站着的尤铜,他们没敢太放肆,只是都心下一松,坐了下去。 坐在首位的老先生笑道:“再过三天就是腊八,往常这些账目,都是陆大人看过之后,盖上私印,赶在年前了结,这些账目收支往来多的很,姑娘您怕是要吃力些,就提前送过来了,您若是看不明白的,我们也能多留几天指点一二。” 解时雨对他的话里有话并不当回事,微微一笑:“辛苦了。” 她又吩咐尤铜:“就先看这位管事的账本。” 尤铜应声,从老先生面前的箱子里取出来账本,总账只一本,其余都是细账,细账按月有十二本。 解时雨不看总账,直接去看细账。 这些人既然能给陆卿云做管事,不说别的,至少在做账上都是高手,要从里面挑出问题来,很难。 她看的很认真,很仔细,翻完三本,她心里有了数。 全是亏损。 而且亏的有理有据,每一笔都有来历。 不言不语的继续往下翻,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流露出来。 管事们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知道账本上必须得无可挑剔,哪怕是被找出一些小瑕疵小问题来,也都是糊弄的过去的。 他们也不着急,就等着看解时雨看完账本会如何。 看人下菜碟,也是他们的本领之一。 若是解时雨好欺负,他们也乐的供着她,自己在下面做摄政王。 解时雨将细账看完,让尤铜放回去,只留下总账在桌上,还是不说话,开始翻看第二箱。 小鹤悄悄给她端上来一杯茶,看着这些大箱子咋舌。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解时雨却坐的端端正正,一丝也不见疲惫,偶尔喝一口茶,眼睛也不曾离开账本。 账本一本一本的过,她没问话、没发怒、没求指点,不言不语,花厅中一片沉默。 时间过去的越长,这份沉默就越凝重,管事们对她这种看账本的方式摸不清底,也都正襟危坐起来。 他们是见过世面的人,也见过内宅中的夫人看账本,有的是应对的办法,可是从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阵仗。 解时雨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冬日的太阳不持久,还没过中午就开始走下坡路,屋子里的炭盆添了又添,茶水续了又续,点心也是一叠接着一叠的往里面端,十分周到。 这份周到,没让他们感觉到温暖亲切,只感觉到了受刑一般的难受。 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这一把老骨头,都坐的要散架了,再说点心怎么能当饭吃,他们都饿的要晕过去了。 这要是看到点灯时分,他们怎么熬得住。 不说别的,光说这份静坐功夫,解时雨就远在他们之上。 解时雨不管他们如何如坐针毡,只看她的,看完一位,她想上片刻,将账本放好,全部看完之后,八本总账被她分成了三份。 其中一份,只有一本。 她先拿起那一本,取出印章,很痛快的盖在了上面。 “程管事,这一年辛苦你了,比去年还多了一成的净利。” 坐在末尾的管事起身接过账本,松了口气,心想人还是本分点好。 他悄悄擦去额头上的细汗,由门口的丫鬟领着去休息。 第二份有两本,她略过不提,看向了另外五本。 “张、李、梅、叶、黄五位管事,也是辛苦一年,没想到亏空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五位被点到的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坐在首位的黄老先生,不慌不忙地开始解释。 做生意,哪有只挣不亏的。 其余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哭穷,自己如何不容易,才勉强保住了本钱。 尤铜听了这个穷法,都觉得陆卿云座下一干人等,明天就得断顿,饿死街头。 解时雨从头到尾听完,脸上的笑一直没变,三岁小儿来了也能看出她这笑不是好笑,倒像是在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花来一样。 五位管事慢慢住了嘴,话都说的穷尽了。 第八十五章 不懂 解时雨捏了块点心,慢条斯理的吃了。 吃完,她才淡笑着道:“你们看,我这年纪,还是爱吃糖的时候。” 管事们陪着干笑了几声。 解时雨用帕子擦干净手:“我年轻,也不懂管家,没想到生意如此难做,多亏了你们辛苦,才算没把本钱折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