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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里凉了的汤药泼了,说了一句:“你不让我送药,那你好歹让他们两位进去,别管是治外伤还是治内伤,总得治。” 她的话也是说给木头听了,金理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两位都指挥使也都是满脸无奈。 正对峙之时,承光打开门,将解时雨请了进来。 白丹扭头看了一眼:“是你啊。” 两位都指挥使也看向她,一时间没想到她是什么身份。 解时雨冲着她匆忙一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进来,到了屋前:“开门。” 金理拿刀的手动了一下,略微犹豫,却又继续拦在门前。 白丹忍不住道:“他就是个木头人。” 门口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解时雨在红光下眯起了眼睛,断然怒喝:“开门!” 金理迟疑着抬了头,吴影看他刀身晃动,连忙上前挡在解时雨身前,连刀都出鞘一半。 金理却收了刀,沉默着开了门。 吴影松口气,退了回去,同时看向承光。 承光面对他责问的目光,只能无奈一摊手,关上前门跟了进来。 金理不通人性,只认陆卿云一人为主,如今他失去了主心骨,开始回归最原始的秩序,解时雨能喝开他,已经非常难得。 黄浩低声问李冉:“这姑娘是大人什么人?” 李冉想了想:“好像是未婚妻子,护送皇孙来的。” 解时雨提着裙子往房间跑,在房间里,她见到了陆卿云。 陆卿云双目紧闭,脸色虚弱而且苍白,全身上下到处都粗糙包扎过,左手小臂上夹着两片木板,用粗布条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血将这些包扎的布条全都浸湿,看起来像是他将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快步走到床边,解时雨用力握住陆卿云的手,将脸埋入他手心,擦掉落下来的眼泪。 他伤了,她也会痛。 只柔弱了一瞬,她又抬起了头,松开陆卿云的手,问承光:“怎么回事?” 承光垂首:“大人和徐定风单打独斗,我们找到大人的时候,他伤的很重,后脑勺和额头都有撞击的痕迹,一直昏迷不醒,徐定风没看到人,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先将大人安置在这里。” “找大夫了吗?” “没有。” 白丹嘟囔一句:“不是说了不能打草惊蛇吗,还怎么找大夫,伤药都是最好的。” 她声音虽轻,但也足够让解时雨听见了。 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解时雨冷笑一声,询问承光:“徐定风还有哪个儿子能成事?” 承光愣了一下,看向姓黄的那位。 黄指挥使很快答道:“长子徐义,年近四十,如今守在徐府不出,很沉的住气。” 徐家军和侍卫亲军是主帅之争,不是私人恩怨,冲进徐家去杀人,就变了意义,越出了规则。 解时雨点头:“那你们是准备捧这位徐家大爷暂任主帅?” 白丹翻个白眼:“你在胡说什么,陆大人谋划好一切,好不容易才让侍卫亲军掌控了局面,你让徐义暂任主帅,岂不是将胜利成果拱手让人!” “拱手让人的是你们,不是我,都是大人平日对你们过于爱护,万事护在你们身前,让你们空长了个脑袋。”解时雨盯住承光。 这时候,她端庄的脸上出现了严峻的神情,是那种当家做主的女人,历经风雨,依旧挺然而立的肃然。 该韬光养晦的时候她甘愿沉默,退到世人看不到的角落中去,该她挺身而出的时候,任何狂风骤雨,都只会让她更加伫立不倒。 “明天五皇子和皇孙进城,陆大人不醒,你们打算置之不理,安排个衣食住行就不管了? 那军粮谁来接收?谁来持印入库? 你们不推徐义,徐义自己都要把握住天赐良机,替他父亲报仇, 到时候侍卫亲军还有立足之地? 还有北梁成王,就坠在我们身后,无孔不入,大人不露面,你们猜猜他会不会里应外合,大打出手, 你们准备等大人醒来,就交给他这样一个局面!” 两位指挥使登时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将头低了下去。 他们从来都是听从陆卿云的安排,陆卿云是无所不能的,从未想过陆卿云会有躺着不动,而他们需要拿主意的时候。 能喝退油盐不进的金理,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承光立刻道:“属下现在就去找大夫。” 解时雨摆手:“你给秦娘子带路,她去请,就像别人请大夫那样,好生将人请回来,不要惊动旁人。” 秦娘子点头:“是。” 承光等人不像普通人,白丹一行又都在云州露过面,只有秦娘子最合适,最能不打草惊蛇。 “吴影,你带着人再出城去搜查徐定风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失踪就是麻烦,这里有大人身边的人在,很安全,不必守着我。” “是。” 吴影也领命而去。 “这两位是?”解时雨看向黄浩和李冉。 三风连忙将人介绍给解时雨。 “两位能做到指挥使,必有过人之处,云州城内徐家军就靠两位大人平定局势了。” “不敢当,我们这就去办。” 屋子里就剩下了三风和白丹,三风十分有眼色:“我也回侍卫亲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