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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在他们眼里缩成了一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外面必定是守卫重重,他们只要靠近,就会被立刻发现。 除非他们大开杀戒,否则就没办法进去。 赵显玉低声道:“总不能杀进去吧。” 陆鸣蝉继续搓手:“用不着这么小声说话,这里只有我们。” 赵显玉仍然很谨慎:“小心为上。” 陆鸣蝉龇牙笑了一声,随后忽然仰头放出一声长啸,学了一声狼叫。 “疯啦你!”赵显玉吓得一个哆嗦,跳起来去堵他的嘴,却被陆鸣蝉按下。 陆鸣蝉再次发出狼啸声,啸完之后,他得意的冲赵显玉道:“这不就能混进去了?” 两人一组的护卫听到狼啸的声音,飞奔而至。 吴影和承光成了护卫,陆鸣蝉和赵显玉两脚勾住马鞍下面的踏脚,用手挽住两侧垂下来的绳索,藏身马腹之下。 天已经亮了,雪光白的刺眼,一片眩目,无法直视,护卫们会将闭眼睛的时间延长,以免眼睛受损,更不会去看马腹下面。 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潜了进去。 随着陆鸣蝉四人将这里撕开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人也随着这道口子潜伏而入,甚至将这条口子越撕越大。 陆鸣蝉和赵显玉在无人之处从马腹下出来,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 “我们......” 陆鸣蝉的话戛然而止。 角落里钻出来一个小人,正瞪大眼睛张望着他们,垂着个无力的脑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原来是陆鸣蝉要找的盛静。 凭她的身高,确实正好看见马腹下面藏着的人。 赵显玉犹犹豫豫地看向陆鸣蝉:“要不要......” 杀人灭口。 陆鸣蝉轻轻摇头,转头去吴影和承光,才发现这两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他嘘了一声,蹲下身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银小人,捧在手中:“过来。” 盛静慢吞吞、病恹恹的往前挪步,走一步颤一颤。 挪动到陆鸣蝉面前,她自然而然的伸出小手,细声细气道:“小哥哥。” 陆鸣蝉连拖带抱的将她搂在怀里:“你的那位女壮士呢?” 盛静垂着眼睫毛:“睡着了。” 陆鸣蝉身处虎狼环伺的险境,很有急智,当即小声道:“我们来找你玩,你看我带了许多好玩的东西给你。” 说着,他使了个眼色给赵显玉。 赵显玉一点就通,上前拿起布袋子,打开给盛静看:“我们悄悄来的,你别声张,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可就惨啦。” 盛静本来十分孤单,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如今一见到陆鸣蝉和赵显玉,脸上也有了笑容。 喜笑颜开的低头去看那一袋子零碎,她对他们来的目的并不在乎。 嗅着陆鸣蝉身上清新的野草气味,她一扫往日病入膏肓的神情,脸上有了孩童的光彩。 “去我屋子里,没人看见。” 陆鸣蝉点头,由着她小嘴巴巴的指路,两只眼睛四下乱转,将四周情形一一看在眼中,想知道哪里才是关押徐定风的地方。 “转过去就到啦。”盛静因为高兴,连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前方传过来一阵嚎啕之声,是个中气十足的小男孩嗓音,由远及近,夹杂着追赶的声音。 小男孩跑的很快,迈着自己两条短腿,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了过来。 后面跟着的是大奴。 赵显玉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抬头,就见陆鸣蝉抱着盛静,挡在了他前面,将他严严实实的遮住了。 小孩痛哭流涕的跑到他们面前:“呜呜,快跑,这里有妖怪,会把你们变成冰人!” 不等他再说话,大奴粗壮的,少了一根手指的手伸了出来,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给逮住了。 小男孩吓得头也不敢回,用很粗犷的继续哭号:“呜呜,有怪物......” 盛静变了脸色,将脸埋进陆鸣蝉怀里。 大奴见状,便拎着小男孩往回走,小男孩被她拎的双脚离地,像个螃蟹似的挣扎扭动,试图继续逃跑。 很快,这一大一小就快步消失在盛静的眼睛里。 陆鸣蝉手心都是汗,他故作轻松的问盛静:“这不会是你兄弟吧,还是从外面买回来陪你玩的?” 盛静摇头:“不是,是大奴的。” “女壮士生的?”陆鸣蝉吓了一跳,“难怪嗓子那么粗,以后岂不是能长到城墙那么高?” 盛静被他逗笑了:“真的有人有城墙那么高吗?” 陆鸣蝉在她的指挥下继续往前走:“无奇不有。” 三人到了盛静的住所,然而一进门,赵、陆二人就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向院子里。 里面放满了“雪人”。 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雪人,男女不一,或跪或站,全都是和赵显玉差不多的大小。 有的已经积满了极厚的雪,有的却还能从薄薄一层雪下看到五官。 痛苦而茫然的面目,直到来年开春,才会随着冰雪融化而腐烂。 想到方才胖小子所哭号的话,赵显玉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陆鸣蝉也是头皮发麻,感觉两只手抱着的已经不再是个病歪歪的小女孩,而是个幼小的魔鬼。 他感觉手好像都被魔鬼给侵蚀了,隐隐作痛,然而动一动,又还完好无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