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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心中不适开了口:“大家不要慌!听我说!” 众人安静下来,溺水之人盯着浮木一样盯着她。 “外面守着的都是侍卫亲军中的好手,你们也知道侍卫亲军是陆卿云陆大人亲手调教,外面是什么豺狼虎豹,难道侍卫亲军还挡不住!” 她声色俱厉,生死关头,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一家亲。 “谁若是再乱喊乱叫,将贼人招来,那就别怪我无情,将你们全都请出去!” 众人立刻闭嘴,只剩下神情依旧惶惶。 太子妃说完之后,转身便出门,往太子处走去。 这一走,她便再也没有回来,就连太子也不见踪影。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沉默许久的卢国公夫人忽然尖声道:“他们把我们扔下了!” 大家被她这一声尖叫所惊醒,面面相觑,全都是不敢置信。 “胡说!” “夫人慎言!” “太子是储君,怎么可能扔下我们逃!若是我们有个三长两短,日后他怎么为君!” “夫人是什么意思,太子妃说了不许喧哗,难道你是想让我们都被请出去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冲击 卢国公夫人两眼通红,哪里管他们说什么,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四下一望,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蠢货!一群蠢货!你们自己来看看,连那些没根的东西都不见了!全都跑了!” 解时徽壮起胆子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和卢国公夫人说的一样,全没了。 她软着两条腿,紧紧往文花枝身上靠:“怎么办?怎么办?” 她细细的声音和撞门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回响出一片恐惧。 卢国公夫人什么都顾不上了,号哭一声,停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对着众人大喊:“快去堵门,快啊!再不堵门,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咚!” 又是一声重响,沉重的大门都跟着震动起来,屋檐的瓦片都摇摇欲坠。 没有人听卢国公夫人的叫喊,在确定自己被放弃之后,全都慌乱着疯逃起来。 文花枝也跟着人群中往外冲。 解时徽紧紧跟着她,然而文花枝将她猛地一搡:“别跟着我!” “怎......怎么了......”解时徽眼泪汪汪。 文花枝看着她:“你听好了,现在可不是我能救你的时候了,你自己看看谁能救你的命,你就去抓着谁,听懂了吗?” 解时徽瞪着眼睛,使劲抓着她的手:“你不是要杀......你去干什么?” 文花枝甩开她:“你跟着我,可活不了命。” 说完,也不管解时徽怎么样,她自己大步流星地走了。 解时徽呆呆的立在原地,呆了半晌,突然心中一动,回头去看屋子里。 “大姐......” 可屋子里也没了解时雨的踪影。 一时间她仿佛是被抽走了身体中的一根主心骨,一口气呼出来,踉踉跄跄走了三四步,不知道抓住了谁,手便不肯再松。 她耳中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冯大人也跑了!我们完了......” 冯番确实已经跑到了北城门。 他一边跑,一边深深地思索,沉沉地琢磨,琢磨到了城门时,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城门口黑黢黢的,显出了寂寥夜色,四处空空荡荡的,没有守卫,没有厢军,连条狗都没有。 只有满地的狼藉。 冯番极力稳住,从马背上翻下来,左手交握着右手,试图相互温暖,然而手心还是凉成了一片。 一旁的侍卫问:“冯大人,傅大人真的死了?” 冯番从尸体中提起傅子平的脑袋,语气不善:“没死,这是我的脑袋。” 小兵崽子立刻住嘴,脱下披风,将傅子平的人头恭恭敬敬包了起来,挂在马上。 冯番不再迟疑,呼喝着众人往宫城疾驰。 宫城门口第一声厮杀声起来的时候,冯番还不曾过于惊慌,等到密密麻麻的箭簇声传来,惊的马几乎失去控制,他才彻底心惊起来。 城门口的守卫全被扎成了刺猬! 驻军带来了强弓手,这是带着战时准备的东西来了。 眼看着援军到来,李从民呼喝一声,这些弓箭手立刻调转了方向,射向冯番。 冯番一弯腰,趴在了马背上,拔刀一阵乱挡。 血溅到他脸上,马也嘶叫一声,跪倒下去。 他跃下马背,大声吼着:“下马!杀进去!” 然而局面显然对他十分不利,宫中竟然在这个时候起了大火! 谷禁军又是一阵大乱。 眼看李从民要杀进去了,他忽然从箭雨中探身出去,抓住一名驻军,挡在自己身前,拎着这盾牌,猛地往前冲去。 宫道狭长,两旁都是高高的红墙,铺着整齐划一的石板,上面堆积着尸体,冯番磕磕绊绊,闯的十分艰难。 跟随着他的,只剩下半支队伍。 又一阵拉弓发出的紧绷之声传来,他往地上一卧,迅速钻到了尸体下方。 “咻”的声音乱响,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勉强侧头去看,就见一旁尸体的脸血淋淋的,是常和他在宫里说笑的侍卫李冰。 看着一张张熟悉地面孔,他狠狠闭了闭眼睛。 等箭一停,他立刻翻身爬起来往前冲,并且开口叫了几个人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