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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铭公事公办,淡着声说:“已经叫警局里的同事把他送去市医院了,伤情如何等你们去了以后,请教过医生才知道,现在,麻烦程先生和苏小姐随我回警局做个笔录。” 负责做笔录的警官问题问得详细,在听到程既简说把大高个两只手腕弄骨折的时候,那警官严肃一挑眉,“虽然是自我防卫,但这种过度伤人的行为,还是涉嫌主观故意。” 程既简说:“警官,他手里有枪,我也是以防万一。” 那警官心想,你都能把人手弄骨折了,还怕抢不来一支枪?他开口道:“但是你这种——” 这时,旁边一名年轻警员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一句:“他是……” 警官听完,理了理警服,对程既简一本正经说:“知道了,下不为例。” 年轻警员:“……” 做完笔录出来,苏琅轻和程既简直接去医院,她想去看看苏玠,顺便让程既简去医院清理一下脸上被子弹擦到的伤口。 苏玠身上大伤小伤都有,最严重的是他的右小腿,钢钉还没拆,骨头还未痊愈,就遭到了二次重伤,这下想要彻底恢复不是那么容易。 苏琅轻眉头深深锁,“那他身上的伤呢?需不需要手术?” 医生翻着医嘱,一边说:“他身上断了两根肋骨,这个不算很要紧,躺着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手术的地步。还有一些组织挫伤,皮rou伤,也需要静养。” 医生看她脸色有些苍白,机械性地给了句安慰:“家属不需要太担心,病人年轻力壮,身体素质也不错,很快就恢复了。” 苏玠在医院养病期间,也有警察时不时过来问话做笔录,当得知魏赫在被追捕的当天,被警方当场击毙时,苏玠愣是呆了十几秒。 就这么……当场击毙了? 其实那晚,苏玠还是骗了他,骗他说那笔钱没有上交,其实是为了引他自投罗网。当时为了保住苏琅轻的性命,他对于再次骗取魏赫的信任这事没有太多犹豫。 苏玠知道魏赫对于他的背叛耿耿于怀,他承认自己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当他决定用那笔钱引魏赫再次入套的时候,他有些迟疑。 当然这点迟疑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尤其这点迟疑在碰上亲meimei的安危时,立刻如浮云消散。 苏琅轻倒了杯热水给他,“哥,别想了。” 苏玠问她,“他拿你当人质,又选择放了你,然后当着警察的面冲你开枪,明知道对面十几把枪口以防万一,随时准备制裁他,他还冲你开枪,你说这样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程既简说:“穷途末路,求死罢了。不愿沦落到自裁的地步,更不愿落网,受法律制裁,于是拧拧巴巴选了这么个方式,血洒佛门,误打误撞,还挺有仪式感。” 这话挺损的,但是从程既简嘴里说出来,语气平淡,只是在做陈述。 苏玠听了哼笑,“我跟他接触了几个月都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你倒是挺了解他的心思,果然只有反派才能和反派形成逻辑自洽。” 程既简看了眼背对着这里,正在倒热水的苏琅轻,他迅速冲病床的人,斯斯文文比了个唇语——恰你大爷。 苏玠酿出一声冷笑,耿耿于怀道:“你不是恰我大爷,你是趁我不备恰了我妹!!” 程既简:“……” 苏琅轻:“……” 苏琅轻把手里那杯热水递给程既简,同时朝他小声一句:“我哥身上有伤,医生说要静养,你能不能别招惹他?” 程既简无奈,“你没听见是他先惹的事?” 苏琅轻拎起热水壶出了病房,不管他们了,别打起来就好。 程既简坐了一会,忽然说:“我准备过段时间,带轻轻回去,让她入程家的族谱。” 苏玠铁青着脸不说话,因为反对无用,其实他已经不那么反对了,他只是习惯性和程既简唱反调,不想看他这么顺心得意。 程既简敛眉微一沉吟,说:“要不要,把你的名字也加上族谱?” 苏玠一愣,“加我名字干什么?” 程既简笑了说:“给你一点安全感。” 苏玠猛喷了一句:“神经病,谁要你给我安全感?多事!!” 苏琅轻拎着水壶回来,在住院部走廊里碰上了梁酩以,他似乎也有些意外,随即想起来那天苏玠伤得不轻,大概是住院了。 他说:“你哥也在这个医院?” 苏琅轻点头,“你怎么也……” 梁酩以说:“我妈住院了,我过来看她。” 如此,也没什么话可说了,苏琅轻动了动脚,打算就此经过。 梁酩以又适时开口:“那天晚上,我又吓到你了。” 苏琅轻把水壶抱在怀里,抿嘴思忖了一下才说:“你能想开了就好。” 梁酩以凝神看住她,“如果我还是想不开呢?” 苏琅轻淡淡回视着他,“可能我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你应该明白,你想不想得开,其实跟我没有太多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 梁酩以靠在了墙上,低声说:“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好。” 苏琅轻莞尔笑一笑。 沉默片刻,梁酩以抬起头问她,“那晚你让魏赫带走以后,他有没有留什么话?” 苏琅轻神色一肃,“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