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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攸宁想开口说是自己不要的,崔贵妃一个眼神堵住了她的嘴。 萧琢见状,称:“王妃喜静,不欲多人打扰。” “总有这么多说辞!”崔贵妃一拂袖,凶相毕露:“那本宫来了这么久,她们几个还不知来拜见,是要翻了天去吗!” 她话音才落下,郑好跟苏沅就到了门外,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去。 “妾见过贵妃娘娘。” 重点不在她们身上,所以崔贵妃稍微谴责几句就停了,话题还是落在谢染身上。 “魏王素来宠爱那谢氏,倒真叫她惯出脾性来,出了远门见本宫一面都不肯了。” “谢氏身染重疾,只怕过了病气给娘娘。” 崔贵妃一拍案,声音极度尖锐:“攸宁尚且在病中都还知晓礼数,她一个妾室还要金贵些吗!” “也罢,她不来见本宫,本宫便去见见她,也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魏王如此宠爱。” 崔贵妃气势汹汹的,郑好她们都被吓得不轻,又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萧琢始终低着头,面上不显,手心都被汗浸湿了。 景央能装的过去吗。 他紧绷着下颌,跟在崔贵妃后面过去。 今日是没那么容易过去了,萧临渊最终怀疑到谢染头上,一定会查个清楚的。 关于不同情况下的不同后果,萧琢脑子里过了遍。 真的藏不住的话,只能走上和萧瑜联合的道路了。 多年清冷的寒水斋一下子热闹起来,什么鬼啊神啊的传闻在此刻都没人记得了,院门紧紧关着,谁也不知打开后是什么场景。 一行人才至,那扇雕花木门打开,景央从里面走出来,双手抱腹,姿态恭谨。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殿下。” 萧琢蹙了下眉,景央这是…… “看来谢氏是知道本宫来了,到底是有多重的病,见一面都不行。” 景央极为谦卑,回话不紧不慢:“娘子知道贵妃亲临,自是想来拜见,可昨夜里病又重了些,今晨发了烧,现下还未退,娘子人都迷迷糊糊的,动弹不得,是以没能拜见,还望贵妃恕罪。” “是吗?”崔贵妃挑了下眉头,“那本宫倒要去看看了,若是真的到了那般地步,也好把带来的补药送一些给谢氏。” 景央浅笑了下,一只手伸出:“贵妃娘娘请。” 搞什么?萧琢更不理解了,寒水斋的陈设可是与谢染在谢家时一样,就算在场没几个人能认出,传了出去也不好。 景央察觉到他的怪异,笑容逐渐加深:“殿下也请吧。” 直到萧琢踏入院中才发现寒水斋已经大变样了,秋千架没了,摆上了棋桌,八角亭边海棠枝梗被拔了个干净,覆上几层纱幔,亭中原本的石桌不见了,铺上几层地毯,一把琵琶靠在红柱旁,怎么看都像是平日练舞的场合,除了那颗梨花树还在,院子和从前没什么关系了。 再往里走,字画全被撤掉,墙上横挂几把琵琶柳琴,所有的纱幔都变成了银红色,全都散了下来,开门风一吹,扬起一大片。 萧琢有些蒙了。 再往里些,芙蓉榻上躺着的人有了反应,开口说话时,沙哑又无力。 “是殿下来了吗?” 她回来了。 萧琢提着的心落下又抬起,这未免,太在意料之外了。 他眼见着景央从身旁经过,挂起纱幔,小心翼翼的将榻上的谢染扶起。 云鬓散乱,脸色苍白,眼底挂着乌青,身体绵软无力,病态的不能再病态了。 谢染像是被这么多人吓着了,她咳嗽了好几声,素手捂着胸口,眼睑垂着,一副娇弱海棠经雨打的可怜模样,脆弱到让人心疼。 又变回世人眼中的谢染了。 她嘴唇翕动,在景央的搀扶下起身,下床时还不稳,眼看着就要再晕过去。 朝着崔贵妃盈盈一拜后,谢染眼神有些无辜的问:“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妾身子不适才未去拜见,贵妃娘娘莫不是生气了?是妾无礼,还望贵妃恕罪。” 双腿一弯,谢染就要再拜,她连咳了好几声,谁都觉得是病入膏肓了。 崔贵妃见了她之后脸色就没好过,她才不愿同这些卑贱女子打交道,既然已经完成了萧临渊交代的事情,又仔细叮嘱了崔攸宁,这魏王府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没留下什么话,崔贵妃带着浩荡人马赶紧离开,寒水斋围着的郑好苏沅还有一众下人也都干自己的事去了。 留下萧琢,谢染,景央,叶长史还有陆节几个人,半晌没缓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萧琢想了想,先问这一句。 谢染这会不装了,身子直起来,看上去自然许多,“一个时辰前。” 才回长安,在外面刚好碰上崔贵妃仪仗,她就顾不得知会萧琢了,忙着改造自己和寒水斋呢。 “总算是,有惊无险。”谢染当然也松了口气。 景央还是最有眼力见的那个,知晓他们二人定有很多话要说,自觉的退了出去,陆节和叶长史紧跟其后。 屋内,就剩萧琢和谢染了。 萧琢看着谢染的眼睛,此前倦怠一扫而空,他上前半步,仅仅抱住了谢染,一手揽住腰,一手扣着头,他发自内心的叹着:“回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