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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的要义之一,风度,不能和弟弟们抢。太子预感到了差事的棘手,暗叹一口气,汗阿玛既然铁了心整治,孤也不能再装糊涂。 “都听二哥的。”见大阿哥不说话,四阿哥缓缓开口。 三阿哥瞅了眼黑着脸的老大,又瞅了眼一派淡然的老四,赶忙道:“未免拖哥哥们的后腿,我一人不妨辛苦些,独自查阅礼部的卷宗……” 他是有上进心,可这差事不同以往,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这话一出,五阿哥胤祺暗骂老三jian猾,把他的台词全抢了! 胤祺巴不得能者居之。其他的暂且不论,宫中的内务府、朝廷的户兵两部,还有追缴欠银这三项,他是万万不敢碰的。 至于组队,老大后头跟着明珠,太子后头跟着索额图,谁敢沾上?怕不要脱层皮。 七阿哥难得与他心有灵犀,赶忙说:“弟弟便和五哥一道,往刑部与工部使力。” 呵呵,轻松的活全没了。 老四不用说,定是和太子绑在一块儿,大阿哥胤禔憋了又憋,恨不得把老三他们骂个狗血喷头,终是忍了下来,冷哼道:“八弟,就剩你同我了。” 胤禩无甚异议,慎重地点点头,看样子是要唯大哥马首是瞻。 大阿哥衡量许久,相比内务府与追债,还是户部兵部得罪的人少些,于是斟酌着选了后者,“户部卷轶浩繁,水且深着,两人使力尚且不够……” 未尽的意思人人知晓,最后剩的两项差事,便自动落在太子与四阿哥头上。 四阿哥微微蹙眉,即便雀跃于抱负有实现的可能,他也清楚知道,这两项若要做出实绩,唯有一个字,难。 不提还债这事,单说那些包衣世家,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唯有太子面上含笑,云淡风轻地拍板,“行了,大致就这么分,都散了吧。” 弘晏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没了死局的威胁,不用早起努力,生活竟是这般美妙。 慢吞吞洗漱用膳,去正院给额娘请安,太子妃摸摸他的脸蛋,奇道:“今儿不读书了?” 弘晏清清嗓子,道:“汗玛法训了儿子一顿,说是要劳逸结合,何况有五天的假期呢。” “是么?”太子妃笑吟吟的,“那元宝坐着陪陪额娘。” 半晌,有宫人前来禀报,说太子爷四贝勒一道回了书房。太子妃轻轻颔首,吩咐道:“让厨房备好清淡的膳食,顺便添碗绿豆汤,议完事合该松快松快。” “是。” 弘晏托腮看他额娘处理宫务,猛然浮起极不好的预感。 他四叔又又又和阿玛凑一块了! 心神不宁地坐了好一会,生怕胤禛来找自己这个“知己”,结果四阿哥没等到,倒是先来了个何柱儿。 伴随系统的深情召唤,何柱儿一见太子妃便抹眼泪:“太子爷愁得吃不下饭,您快去瞧瞧吧!” 第7章 醋意 何柱儿抹泪的杀伤力实在强劲,太子妃愣了好一会儿,而后起身往书房赶,见弘晏满面严肃想要跟上,也就随他去了。 太子妃边走边低声问:“爷遇上了何事?” 怎么就愁得吃不下饭了?他不是一贯好修养么。 何柱儿愁眉苦脸,“奴才大致知道一些。皇上给众位爷分派了差事……” 随即做出口型,是为“整顿国库”四个字。 太子妃心底大致有了数,即便她身处内宅,也知这差事棘手。何况太子有着太多顾虑,哪能不管不顾随意行事? 弘晏静悄悄听着,冷不丁冒出个问句:“四叔尚在书房?” “回阿哥的话,正是。”何柱儿说罢,望着弘晏感动极了。阿哥如此在意太子爷,竟也跟来安慰阿玛,太子爷若是知晓,指不定就喜笑颜开,愁容不再了! 哪知跨过门槛进了院子,何柱儿眼睁睁地望着弘晏拐了个弯,朝立在墙边沉思的四贝勒而去,目标坚定都不带停的。 何柱儿:“?” 这厢,太子得了好一番温柔抚慰,心情霎时由阴转晴,连带着膳食也变得顺眼了,拉着太子妃诉说了一通心里话。 也不知为什么,自打成亲以来,皇上对他挑鼻子竖眼的,越发没有幼时的呵护与耐心,还偶尔露出嫌弃。无端端接了得罪人的活儿,太子心里委屈,他不再是汗阿玛最心爱的崽了吗? 太子妃:“……” 原来他愁的是这个。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不得敲醒那颗委屈的脑袋,碍于身份才没有付诸行动,继而柔声道:“爷怎么会这么想?汗阿玛喜爱弘晏,不正是因为您么。” 一席话说得太子振奋起来,终于想起了自家聪明伶俐的长子。忆起清晨在众兄弟面前大大长了回脸,他见弘晏的心忽然迫切:“元宝呢?元宝去哪儿了?” “他与臣妾一道,想来是要安慰阿玛……”太子妃说着一愣,元宝现在人呢? 很快,何柱儿得到了两道灼灼注视。 他缩在墙角,颤巍巍地开口:“回主子,阿哥与四贝勒说、说完话,脚步不停往乾清宫去了。” 太子委屈,弘晏也觉得委屈。 狗贼系统,呼唤他找到四叔还不罢休,等四叔再一次诉说自己的烦恼,譬如内务府盘根错节极难整治,大臣借用的库银难还……他竟说了声:“莫忧,我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