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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言听完鸣筝所言,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似在思索。 鸣筝见状,便道:“公子,这赵至和瞧着像个好的,咱们查徐,姚两家,赵至和对他们应该颇为了解,不如找此人来问问话。” 若是问话,就会泄露身份,宋嘉言摇头道:“此事再等一等,那家花农,你让人去查一查,看情况是否属实。” 宋嘉言和鸣筝在明处,暗处元箴帝派了一批锦衣卫过来,这些锦衣卫完全听命于宋嘉言,藏在城中只等着宋嘉言示下。 鸣筝点头应下。 跟着,宋嘉言又问:“今日你在姚家查的怎么样?” 鸣筝道:“今日赛花会上的座上宾,泰半都是盐商。” 果然如此。 月城除了牡丹花闻名天下之外,还盛产井盐,因此这地盐商多,正因如此,本地才会出现私卖盐引,官商勾结的现象。 今日这场赛花会,瞧着是在斗花,实际上是外地盐商来月城拜码头,不先搞定姚家,在月城根本没法混下去。 宋姮回到主屋,脑海里反复闪过的都是赵至和被打的画面,这个人疾恶如仇,正直不阿,能为民请命,倒也是个好官。 宋姮琢磨半晌,便道:“画眉,你去打听一下这位赵大人的住处,给他送些银两去治病。” 画眉知道自家姑娘同情那人,便点了点头,赵至和是月城同知,要打听他的住处并不难,画眉出去后,随便找个路人一问便清楚了。 她坐马车来到赵家,见赵家家徒四壁,寒碜的让人惊讶,她想到赵至和会很穷,却没想到他这么穷。 见到赵至和本人后,画眉将手上的银子递上:“这位大人,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大人拿着银子赶紧去治病吧。” 赵至和认出她来,坚决不肯收,反倒是说:“若你家夫人真有良心,便该将那朵并蒂绿牡丹归还,为了这话,魏家已经丢了一条人命,如今这花能就那家人的命。” 画眉见赵至和语气不善,讥讽道:“大人所说不过是一面之词,不过既然赵大人要帮人家讨回公道,还得留着这条命才行,若是命没了,你如何替人家伸冤。” 赵至和被这句话彻底给唤醒了,他咬了咬牙,接过画眉手中的银子,他道:“姑娘今日的话,赵某记下了。” 画眉从赵家回到新宅已经天黑了,回正屋后便将情况告诉宋姮,话音刚落,宋嘉言便从外头打起帘子进来了。 宋嘉言脸覆清寒,眉心隆起一个弧度,宋姮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一晃,guntang的茶水洒出来,烫红了一片。 宋姮疼的“嘶”了一声,画眉正要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口,另一个人比她更快,宋嘉言身形一闪就到了宋姮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他眉心的皱痕更深了几分,他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完,将她手中的茶盏一把夺走放在一旁的茶桌上。 被烫伤的位置有几分灼烧感,宋姮嗔了他一眼道:“谁让哥哥进来一点声响也没有。” 宋嘉言见小姑娘埋怨他,轻嗤了一声,他都还没怪她私底下给赵至和送银子,她反倒怪上他了。 腰上的伤还未好,白兮兮的小手又烫红了,宋嘉言哪里还舍得责怪她,他侧头吩咐画眉道:“去打些冷水过来。” 画眉走后,宋嘉言拿起宋姮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吹,他嘴里道:“晚晚疼,哥哥帮你吹吹。” 宋姮怔了怔,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她忽然想起了娘亲,小的时候,哪里弄疼了,娘亲总是会温柔的捧起她的手,用嘴轻轻的吹,温柔的说道:“晚晚疼,娘亲吹吹就不疼了。” 她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湿意。 另一只手紧紧的揪着裙子,宋嘉言待她真是好,她真不应该暗自责备他对赵至和下狠手。 哥哥任大理寺卿多年,手底下没有一桩冤案,或许他这么做,有别的用意也说不定。 原本想要劝说宋嘉言不要杀赵至和也放弃了,实在没那个必要,他有他的分寸。 不多时,画眉端着水过来,绞了湿帕子递给宋嘉言,宋嘉言替她敷在手上,他坐在一旁,手始终都捏着她的手指,见她低着头,以为她还在为赵至和之事担心。 宋嘉言心里生出了几分醋意来,一个九品芝麻官,也值得她上心?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哥哥不会将此人如何,你莫要担心,也莫要与此人再接触。” 宋姮轻轻“嗯”了一声,乖乖的答应,她选择相信他。 此时,她又想起一件事,她道:“这朵并蒂绿牡丹来历不明,咱们还要留着吗?”赵至和似乎并不作假。 宋嘉言道:“哥哥既然已经送给你,那便是你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姮儿配得上这朵花,哥哥不会让任何人将花从你这儿夺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姚家这次的赛花会举办的非常圆满,账房先生算完账之后,将账本交给姚甫成一看,姚甫成满意的点头,账房又将这些银票的一半用盒子装好递给姚甫成。 姚甫成拿起银票要走,一个小厮走进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姚甫成眼珠一转,跟着便笑了。 打发了小厮,他去了趟知府府。 书房内,姚甫成将那十几万两银票双手呈上,坐在书案后的中年人留着两撇胡须,正是月城知府徐近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