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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姐叫我给郡主的,叫我从琉璃斋回来就给郡主看。” 娄一竹接过信,信纸表面工整地写着“芸竹亲启”。 她叫小盈带着丫鬟去歇息,看着手里的信有些发神。 已是深夜,屋外万籁俱寂,她却迟迟不敢去读。 潜意识告诉她,里面的内容会让她难过。 耳尖的她突然听到屋外一声轻响,她几乎是冲着出去的,推开门,刚好看见傅骞转身要离开的背影。 “傅骞,你回来了。” 第33章 · 傅骞停住脚, 转身面向她,屋里温软的暖黄烛光从门前倾洒出来,映在他身上, 让娄一竹一眼就看见了他腰腹上多出来的几道口子。 她抬起步子走过去,刚一靠近傅骞, 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里面是苦中掺甜的沉香。 “你受伤了。”娄一竹和傅骞对上目光,斩钉截铁道。 傅骞顺着她的目光垂眼看了看伤口,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生硬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娄一竹上前一步, 正面对上傅骞, 两人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地上映出两道重叠的人影。 傅骞看着地上的影子,抿了抿唇, 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去河边洗澡。” 这倒让娄一竹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暗卫是怎么洗澡的。 在安王府的时候他有自己的住所应该挺方便的,来了唐府后也在本给小盈住的房里住过几天。 “对不起,我忘给你安排新的住处了。”娄一竹有点过意不去,满含歉意地看着他, 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昨夜变故太大,竟忘了这一茬,作为他半个老板, 连吃穿住行都考虑不周,未免也太失职了。 她没看见傅骞在她道歉后面上划过的一瞬怔然。 娄一竹伸手抓住傅骞的手, 转身拉他进屋, 边走便道:“你去我房里洗吧, 我帮你一起去打热水。” 感觉到手下的人有些抗拒,娄一竹使了吃奶的劲儿把他拽进门, 把门哐啷一关。 平日里洗澡的木桶前有一架大屏风,刚好可以把娄一竹遮完,露出一个头,然而傅骞过于高大,竟只遮到了他腰腹处。 看出来傅骞的犹豫,娄一竹很君子地转过身去,一本正经地保证自己不会去看他。 房间里寂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听见了一声叹息,最后是衣物相继脱落的声响。 稀里哗啦的水声像无数个小勾子似得挠着娄一竹,她搬了个凳子坐下,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一边听着屏风后面的动静,一边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摩擦。 傅骞方才跟那个蒙面人过手,看来是赢了。 蒙面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可不归他管?意思是他知道有这件事,但不是他做的?两个案子都有蒙面人出现,是巧合,还是一个有意的组织? 娄一竹胡思乱想着,忽然想起傅骞挥开毒镖时说的那句话,猛然站了起来,转头道:“你是不是中毒了?” 哪知这一转身,迎面撞见了傅骞从水里起身。 水流映着烛火的余晖,从他的喉结处淌下,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流下,又盘旋在劲瘦的腰腹,最后隐入看不见的阴暗处。 傅骞的肩臂线条近乎完美,蛰伏的青筋正跟着他的拿衣物的动作起起伏伏。 他白净的胸口有很多长短不一的疤痕,上面挂着泛光的水珠。 娄一竹觉着这水蒸气可真热,不然也不会喘不过气来。 傅骞的动作僵硬了,她看见他眉骨上的那道疤轻微的动了动,她魔怔了似得,盯着它移不开眼。 傅骞一手扯过里衣,三两下穿在了身上。 “还请郡主回避。”傅骞低头垂眼,发梢还淌着水,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颚线流入脖颈。 然后娄一竹就看到了他微红的耳根。 娄一竹脸一热,转回了身,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中毒了……” 那边没有回应,可能是生气了。 果不其然,直到傅骞穿好衣服倒完水也没再回应娄一竹一句话。 娄一竹从包裹里找出之前傅骞给她的药,拉住想要开门出去的傅骞:“你等等,上药。” 傅骞的耳根还是有点红,不知是不是刚洗完澡的缘故。 娄一竹背靠着门,坚持让他上药。 “没中毒,我不会中毒。”傅骞妥协地加过药葫芦,转身走向桌案。 娄一竹跟在他身后,发问道:“什么意思?” 傅骞抬起眼皮掠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他用指节崩开药塞,动作流畅地撕开伤口处黏着血的衣料,带走了烂掉的血rou。 他紧绷着下巴,刚出浴的薄唇在冷硬的下巴上泛着红。 他拿着药葫芦就往伤口上洒药粉,白色的药粉融进rou里,化成了血水。 娄一竹仅是用了掺了水的药就钻心的痛,她无法想象这有多痛。 但傅骞面无表情,很快就把身上的几处伤口上好了,合上药塞把药放在了桌上。 “你别走,就在这里。”见傅骞起身要走,娄一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淡淡地说。 傅骞看了眼她,坐回了凳子上。 当着傅骞的面,娄一竹将那封皱巴巴的信拿了出来。 好像有人陪着,她才能放松地去看它。 她看了一会儿上面的四个字,撕开了信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