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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国内工作,而陈毅的公司在M国。但我俩经常能见面,第一个原因是他自己在国内有一个公司,是他个人开的,他有空就会回来看看。 第二个原因是我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有寒暑假。只要一放假,我便会推掉大大小小的聚会,买张机票飞到M国。 有天,我在M国的小巷子里,捡了一只小狗。我带它到宠物医院,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是一只金毛,它身体有点弱。 我想养它。 我和陈先生提了这件事情,他很婉转地拒绝了我,理由大概是觉得我们不能照顾好它。 我知道他不想养的。 我没妥协。我朝他撒娇,靠在他的肩膀上,用脑袋轻轻蹭他。 “陈先生,如果我回国了,你没时间照顾它,你可以请一位保姆。” 我很早以前就和他提议。这个公寓这么大,但平时都是陈先生或者是我来打扫。 “不用请保姆,苏老师,相信我,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照顾好它。” 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 吻着吻着。 我们便吻到了床上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怀里,有点睡不着。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他是有钱的,却为何不去请保姆呢。但我一直没敢和他说我的疑问。 我不敢问他,更不敢和他吵架。 其实在他面前我挺自卑的。 他从不说起自己事业上的事,我也从不去过问。 但我清楚他的事业一定是很成功的。 他经常会送我一些贵重的东西。去年他送了我一块手表,我偷偷上网查了价格,足足够我十年的工资。 我多次提醒自己,一定要用平等地眼光看待这段爱情。只是我们的差距,让我很难不去在意。 我只是一个小老师,农村出来的,父母离异,没车没房没爱好,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他却有着不可估量的钱财,令人琢磨不清的家世。他会带我去他的球场打高尔夫,会带我去马场去骑他养的马匹。 并且陈先生好像什么都会。 家里会挂着他写的毛笔字,摆着他亲手雕刻的印章。他会说几个国家的语言,还能帮我批改高中的政治作业。 只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他的朋友,也没见过他在M国的同事。 我不相信他在M国只有一个房产,我时常想着,他不回家的时候,会去哪里呢? 渐渐我好像明白了,我在他规划的范围里。我只能去他在国内的公司,在M国就只能在这个公寓附近活动。 最令我伤心的那次,是元宝生病的那天。 元宝身体不好,那天它很不舒服,我们必须把它送到医院。 陈先生把元宝送上了车之后,直接开着车走了。 我当时脸上一定是五颜六色的,因为真的特别震惊。 我卖力地在后面追着车跑,他却没停车。 他把我留在了原地。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有些严重的问题:我好像不能随便上他的车。 那天之后我对他发了小脾气。我不敢真的和他发火的。 我怕他心里觉得我烦,我怕他心里觉得我脾气大,然后不再惯着我,直接让我从他身边滚蛋。 他一直安抚着我。 当然是在床上安抚我。 他凑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当时元宝情况不好,我太着急了,对不起,我的苏老师。” 他轻柔地道歉,用嘴唇擦过我的全身。 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但我没有被美色迷惑,我根本没相信他的话。 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元宝的。 如果我不提醒他,他从来记不起给元宝加狗粮,他也从来不主动带元宝散步。有时候元宝生病,他甚至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所以那天他根本不会为了元宝而着急,他只是想丢下我。 又或者,他只是不想让我坐他的车。 一系列的事情就像是一颗颗种子,悄然埋在我心里。 前年的七月,我窝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他发过短信,让我别等他了,早点睡。但是那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五百天。 其实我也是当天无意间发现的。 其实五百天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我就是想等他回家。 五百天也只是我为自己等他,而找的借口。 他开门的时候好像挺惊讶的。我朝他笑了笑。 他脱了衣服,把衣服丢到了洗衣机里,裹着浴巾去了浴室,走到我身边,挑着我的下巴,轻轻地说:“等我。” 我吻上了他的脸颊,笑着说:“慢慢洗,别猴急啊。” 他揉了下我的脑袋,笑着进了浴室。 我立马沉下脸来,偷偷走到了洗衣机,悄悄地取出他的衣服。 他是个有些体面的人,可是今天他在门口便脱了衣服。 我早该怀疑的。每次他不回家时,都会让我早点睡。并且第二天我就会发现他已经洗好了衣服。 我看着烫的平整的西装,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挺苦涩的。可是心里隐隐地觉得理所当然,我告诉自己应该释然。 西装上没有他独有的香烟味。 泛着一股有些复杂的味道,酒精味、香水味。 衣领处还粘着一根金色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