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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和通过上次的出席已然成为学校名人,知道她想避嫌舍去不必要的麻烦,他便也配合她。在学生们即将抵达他这一层时,没有犹豫转身下楼,和电话里的她说:“我到车里等你。”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程景和说:“先和我去个地方吧,去完再考虑还要不要我去找别人。” 这个男人的修养和绅士风度无时无刻不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想方设法给她递去台阶,一级级垒在她脚下,若她再不往下迈一步,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程景和上车没多久,驾驶位车门不出意外被打开,女孩熟悉的气息钻进车内,随着车门关上,他们之间的那点小别扭正式宣告解除。 “不问问我们要去哪里?”车外景物不断倒退,他们上了高速。 车子行驶在路上,她异常信任他,摇头:“总不能是把我带去卖了吧,反正迟早会知道目的地。”有时候结果是未知的,也是既定的,她能做的就是把握好当下。与他相处亦是同理。 “也是。” 她降下车窗,任耳边刮过的风乱吹,此刻的风不似冬日刺骨,它带着初夏的暖,是她一直以来都期待的。 她趴在窗边,有一望无际的蓝天做背景,在嘈杂的风中喊他,“程景和,夏天来了。”纯粹又高兴的,像接下来他们即将一起度过的夏季一样炽热。 他们的目的地是坐落山上的一处民居住宅,房屋建筑类似四合院,白墙青瓦,环境清幽。管家在大门口等候多时,见到他们从车上下来,欢喜迎过来。 “他们都到了,已经开始上菜了。”他同程景和说完,目光疑惑望过来。 宣佳楹虽也好奇现在的情况,但该有的礼节没有少,温婉的颔首微笑:“您好。” 程景和向他们介绍对方,“佳楹,李叔。”顺便将带的礼物递给了李叔。 他们一道进去,李叔在前头带路,程景和与她解释:“今天是我小侄子的周岁宴,来的都是平日里关系要好的。”他今早才回南江,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原先想的是早晨或者中午陪她吃饭,周岁宴放到晚上来也没关系。后来见她有小情绪,干脆就带她来认识一下他的圈子。 “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待会见了他们就当朋友相处便好。”他如实说。 经他一说,宣佳楹的脑中空白一瞬,随之而来的涌上了几分紧张,她轻扯他衣摆,小声道:“可是我都没有带礼物。” “不碍事,一家带一份就行。” 一声玩笑话轻易化解她的危机感,惹得她不自觉笑起来,手握拳头轻锤了下他手臂,“谁和你一家了。” 不知不觉间来到餐厅,一众小辈起身,喊他哥哥的有,小叔叔小舅舅的也有,坐在主位的夫妇就是今日的东家。 程景和牵着宣佳楹在他们身边落座,男主人一拳落在他肩膀,兄弟间的打闹,“不是说中午不来,可没准备你们的份啊。” 话是这么说,位置却留了。 “这是小婶婶吗?小婶婶好漂亮。”席间还有几个小孩,趴在桌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凝视着小叔叔身边的女孩子。 宣佳楹环视一周都是陌生面孔,转头饶有兴味的与程景和对视,把她带过来,必然是要引人误会的。 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程景和暂时还有点摸不透宣佳楹的想法,她对他是有好感的,但如果要更进一步,得需要个契机。 女主人适时出来打圆场,手虚指了指一旁的丈夫和自己,“程颁,夏盈。景和的哥哥嫂嫂。” “宣佳楹。”她点头,道出名字。 后来他们用完餐去到院子小憩,其他人都有事先行告辞,放任小孩们在草丛上玩竹蜻蜓。程景和与他们许久未见,自是被留了下来,顺带了宣佳楹。 夏盈安顿好睡下的宝宝,留了阿姨在边上照看,和宣佳楹来到花园。 “佳盈”夏盈轻轻念她的名字,“我的名字也有yíng字,盈盈秋水的盈?” 宣佳楹说不是,“丹楹刻桷的楹。” 夏盈明了,“说起来,我们挺有缘。小时候有段时间身子不好,算命师傅说我命中缺木,让母亲给我的名字加个木字旁,但我不信这些,改名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小时候也很虚弱。”宣佳楹被她带动,打开话匣,“经常踢被子,夏天空调房里短裤背心都嫌热,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 夏盈听笑了,“我小时候是爱上房揭瓦,胳膊摔了个骨折,也是那时候开始伤口感染,时常发烧。” 最后她们俩相视而笑,得出结论,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 竹蜻蜓飞到她们脚下,宣佳楹俯身捡起来。在小孩的世界里,对待漂亮jiejie是毫无防备的,其中一个接过竹蜻蜓,另一个软嘟嘟的小女孩突然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小婶婶陪我们玩呀。” 有了一个,就有了第二个,院子里的小孩们都围过来凑热闹,“小婶婶陪我们玩儿,小婶婶陪我们玩儿。” “小婶婶”这个称呼,自她出现在程景和身旁,就是默认了的。 宣佳楹瞧着这几个小向日葵般仰望她的脑袋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求救似的望向夏盈,谁料后者十分落井下石,笑嘻嘻道:“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摆脱这些小魔王,去吧,去陪他们玩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