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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如何,在我目前能接触到的人里,他是最优秀的领航员。我想赢下比赛,目前只能跟他搭档。” 说到后面,段殊的语气中已带上自嘲,他热爱赛车,但全靠哥哥的支持才能烧钱追求梦想,好不容易磨合完毕的领航员,又有着自己的秘密,前路看起来光明,却时刻笼着晦暗的雾气。 温佑斓听出了他的低落。 他只能安慰弟弟。 “那不是你的错。”他温和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波澜,“这场比赛参加不了,也还有下一场,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 段殊短促地应声,他看起来心乱如麻,眉毛皱起,在哥哥的提议和自己的执念之间挣扎。 实际上,段殊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已经窥见了温佑斓那种模糊又庞大的控制欲,却还不知道它的边界与形态,以及控制落空后温佑斓会被激怒到什么程度。 在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来,他现在当然该立刻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但段殊现在不仅会被那段过分美好的记忆所影响,还受现实条件的制约,家里的钱全都在温佑斓手里,他没有积蓄,也就做不到那种毫无痕迹的逃离。 况且,温佑斓作为一名技术精湛的知名医生,在行医过程中渐渐积累下了庞大的人脉。 帮风评极佳的温医生寻找一个离家出走的任性弟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任何人会质疑。 而且段殊下意识觉得,如果他真的突然消失,会彻底激怒温佑斓,一旦他被找回来,也许就会面对那个不再有任何假面掩饰的哥哥。 他不想面对那个很可能会比原定故事更可怕的结局。 伴生在亲密关系中的隐形暴力,外人往往难以察觉,也很难施以援手,这从来都是一个令当事人煎熬至极又无计可施的难题。 他该怎么办? 段殊暂时还毫无头绪,但他很确定一件事。 他不想再和温佑斓住在一起了。 即便他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依然会有周到的三餐和舒适的环境,但当他想起那个复杂的手机密码,就会意识到温馨日常背后隐藏的恐怖。 装在瓷盘里的丰富食物越引人垂涎,那种似有若无的恐怖也就越透骨。 想到这里,段殊面孔上的焦灼渐渐淡去,转化成一种下定决心的勇气。 “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他不假思索道,“齐宴的事等比赛结束后再说,也许赢了这场比赛,我就能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圈子。” 这是抛给温佑斓的诱饵。 “哥,这段时间我想住在俱乐部里,我要抓紧时间训练。”段殊的语速很快,“二十四岁,还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绩。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把握住眼前的每一个机会。” 温佑斓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话题会跳转到这里。 他当然想要拒绝,但段殊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有拥有足够亮眼的成绩,才有选择的权利,才不会遇到这样隐瞒自己经历的搭档。” “而且俱乐部就在医院旁边,我们还是离得很近,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休息的时候,我会来医院里找你。” “以前总是你来看我,那样是不公平的。” 段殊提出了一个对温佑斓来说有些越界的改变,但这个改变并不伤筋动骨,其中还夹杂着弟弟回馈的关心,甩掉碍眼的齐宴的可能性…… 他在小心地试探温佑斓的底线。 “段殊”的驯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是温佑斓有意识的长期控制中改变的,就像温水煮青蛙。 既然温佑斓选择了这种方式,那他一定很相信它的效用,也确信被温水包裹了二十多年的弟弟无法察觉。 所以将这个方法用回到他身上,会不会也同样见效? 段殊不知道,但他只能试一试。 空气是静止的,温佑斓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许在考虑弟弟这些话背后的真正用意,也许在和自己的内心辩论。 阳光落在洁净的白大褂上,白得炫目。 段殊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在温佑斓耳边响起:“你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再让你那么累。” 温佑斓的眼神隐约闪烁,他听得出这句话里的真心。 年少时父母双亡,属于温佑斓的只有一笔不断被人觊觎的巨额赔偿金,和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弟弟,但最终他不光自己事业有成,也为弟弟提供了足够舒适的生活。 温佑斓过去的人生,显然是孤独的,他只能孤独地依靠自己,还要强撑着成为另一个人的支柱。 所以连段殊都很难分清自己的那句话里,究竟是真心多一些,还是演戏多一些。 他们之间的空隙里,尘埃飞舞,像点点逝去的金粉。 片刻后,温佑斓叹息似的应下了这个来自弟弟的提议。 “好。”他的目光是柔软的,“你长大了。” 段殊没有再说话,他移开了目光,看向树木蓊郁的窗外。 午后强烈的日光依然令人晕眩。 从医院离开,回到俱乐部之后,段殊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齐宴。 齐宴没有去训练,他坐在赛道外的长椅上,出神地望着场内疾驰的车辆,似乎正在发呆,就像“段殊”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