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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殊看见了医院楼体上一个个方正的窗口,是幽暗的灰蓝色。 温佑斓会站在其中一扇窗户背后,看向这里吗? 他不知道。 段殊收回视线,面无波澜地看向眼前长长的过道。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的时候,齐宴也轻车熟路地坐到了他旁边。 在踩下油门之前,段殊侧眸看他:“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坐在我的位置,也可以告诉我。” 齐宴闻言一怔,同样没有立即回答。 在此前的“段殊”无法与人深交的前提下,他们都对彼此有着隐藏的防线。 微妙的心情很快消弭在高速行驶扬起的热浪里。 这一次,段殊抛却了所有的杂念,专注地享受着赛车这个过程本身。 模拟赛道的道路情况并不能像真正的野外一样复杂又多变,一圈跑下来,段殊就大致记下了路况,但齐宴还是会通过耳麦,语气沉稳地向他预告下一个拐弯处的距离和弯度。 这样能培养他们之间的默契和配合感。 优秀的领航员往往只需要留意手中的路书,而不必时刻抬头确认窗外的实际路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后背紧紧倚靠着座椅,可以通过车身传递来的震动,判断行驶的距离和方向,身体就是他们的眼睛。 而齐宴就是这样的领航员,此刻熟悉的环境使得路书都变得不太重要,所以他没有看向手里的纸页,也没有看向风景千篇一律的窗外。 他微微侧过视线,看向身边的驾驶员,对方正戴着头盔,其实看不到脸,只能瞥见颊边几丝凌乱溢出的碎发。 齐宴难得一心二用,他一边预告,一边凝视着那张看不见的面孔,想起对方刚刚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他垂下眼眸笑了起来,极轻的答案飘散在风里。 “好。” 天色入夜后,段殊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请齐宴吃饭。两个人分别冲了澡出来,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依然燥热的晚风。 俱乐部附近有一条老街,里面有许多口味独到的老牌餐饮店,是大家聚餐时最爱去的地方。 坐在大排档的室内餐桌边,段殊和齐宴一边讨论着一周后的那场比赛,一边聊起琐碎的日常。 “你今天晚上就住在俱乐部吗?” “对,还有其他人住吗?” “最近应该没有,你可以一个人享受浴室。”齐宴道,“不用回去拿东西吗?” “不用,休息室里常用的东西都有,洗漱用品这些等下去隔壁的超市买就可以。” 这是段殊刻意为之的做法,他不想让温佑斓产生一种他做足准备要离开的感觉,临时起意毫无章法的外宿,也许更让对方觉得放心。 齐宴回忆了一下,认真道:“我记得上次我住的时候,走廊的灯泡电压不太稳定,有时候会闪,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修好,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会被吓到的。”段殊笑着摇摇头。 已是晚上八点,平常这时候,段殊和温佑斓应该都已经回到了家,度过一个平凡又温馨的夜晚。 温佑斓傍晚的时候发来过一条短信,问需不需要他送衣服过来。 段殊回复得很随意,说都可以,反正休息室里也放了几身衣服。 现在该是汇报行程的时候了。 段殊和齐宴聊得很开心,街边小馆子的手艺也很好,在对方低头吃饭的间隙,他笑着打下几句话,发给温佑斓。 [和俱乐部里的朋友随便吃了顿饭,口味一般,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去做体能训练。你今天加班了吗?] 温佑斓的回复来得不疾不徐,他叮嘱弟弟不要训练过度,多注意休息。 段殊从善如流。 [你也是,别太累,晚安。] 而这顿晚餐结束,他在同齐宴道别的时候,告别语却是明天见。 夜晚回到俱乐部,偌大的建筑里只剩下段殊一个人,他在休息室里对着电脑,认真地观看了许多沙漠比赛的录像,研究那些选手的细微cao作,他和齐宴约好了明天要一起讨论。 等到了深夜,他独自一人去盥洗室里洗漱的时候,果然看见头顶一闪一闪的灯光,很有恐怖片的气氛。 结果第二天晚上,齐宴就带着工具来修电灯了。 段殊倚在墙边看着他的动作,感慨道:“我还以为你只会修车。” “那只是第一步。”齐宴专心地拧着灯丝,“光会修灯也不够,我还会钻木取火,也许几天后我们就会用到了。” 一场地形险峻条件恶劣的拉力赛,不亚于一次荒野求生,而领航员正是这一过程中时刻准备着处理突发情况、几乎无所不能的超人。 灯泡的亮度变得稳定,映照出那张年轻且朝气蓬勃的面孔。 段殊被他略带调侃的话语逗笑了,在笑意散去之后,他又觉得恍惚。 这是一种似乎很熟悉的冷幽默。 齐宴从梯子上下来,像是随口道:“今天晚上开始,我也住在俱乐部,时间很紧张,我不想一个人耗在家里。” “好。”段殊默契地接过他手里用完的工具,“你先洗澡吗?” 夜晚的医院灯火通明,被树影环绕,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段殊站在窗口凝望远处,总觉得那道庞大的阴影似乎没有那么不可逾越了。 在某种不言自明的氛围里,他和齐宴开始变得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