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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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在哪见的?” “街角那边有一个奶茶店,吵了一架。”杨玉道,“然后到现在我们就再没见过,警官,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嘉平静道:“江英溺水死亡了你知道吗?” 杨玉浑身一颤:“怎么可能,她会游泳。” 张艺看向沈嘉,两人确定了之前的推论:江英是他杀。 “那个周六晚上你在哪儿,有没有不在现场证据?”沈嘉问。 杨玉呆楞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晚上基本都在酒吧夜班,而且那天分开后也没再见过她,我同事可以给我作证。” “关于那天,你还能想起什么?” 杨玉缓缓摇头:“没了。” 随后张艺进了酒吧,问了杨玉那几个同事,都能证明有不在场证据,过会出来的时候,对沈嘉摇了摇头。 沈嘉这才放杨玉离开,并道:“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最近你有想起什么,随时给我们电话。” 杨玉看都没看,惊魂未定的离开了。 沈嘉吐了口气:“又断了。” 张艺说:“走吧。” 回警局的路上,他们去了一趟杨玉提起的奶茶店,店主确实有见过那天在店里,两个女孩吵架,不过后来就走了,这也在侧面证明,杨玉所说不假。 闷热的江城,一时死气沉沉。 等他们走开,酒吧里依旧热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门口小秋安慰着杨玉,没两句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严在一旁点了根烟,看着远去的那个身影。 要是搁在少年时候,他从来不会想到沈嘉会去做警察,他想着大概会是个温和一点的工作,当年她那样优秀,做什么都行,却万万想不到是警察。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遥不可及。 陆严抽着烟,霓虹灯照过来,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只觉得眼角酸涩,好像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他已经落的太远。 “这事儿居然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简直太可怕了。”小秋道,“最近挺太平的呀,怎么闹出这么个事。” 杨玉还觉得背后发凉,一直没说话。 陆严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吧,不用上班。” 说完就进去了。 小秋嘟囔道:“也不给我说个话。” 杨玉也进去了。 只剩下小秋一个人,捋了捋头发,嘴里说着害怕,这会儿又一副淡淡然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陆严挺拔的背影,自言自语的感慨:“想不出来和他做|爱会是什么感觉。” 身后吹过来一道冷风,一阵凉意。 路上的车子慢慢变少了,路灯还倔强的指着路。沈嘉和张艺回到警局已经是十一点半,还有两个同事在加班。 张艺给程城打了个电话,说了杨玉的情况。 时至深夜,沈嘉终于休息下来,先回了宿舍睡觉。她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点了根茉莉花味檀香,将就着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见了铁琻。 沈嘉看不清铁琻的样子,很模糊。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梦见铁琻,却什么都看不到,林子里迷雾很大,铁琻时隐时现,到最后不见了。 她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 距离七点钟还有十分钟,沈嘉简单洗了把脸,出去警局外面的小摊吃了个早餐,刚好程城也在那边。 沈嘉喊了声:“程队。” 程城抬头,看她眼窝有些深:“没睡好?” “还行。” 程城“嗯”了一声,道:“快吃,一会儿跟我跑一趟。”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程城说。 他们去的是沿岸上游。 后来从杨玉提供的地点开始排查监控,确认当晚江英的确坐公交车去了灯笼山方向,在沿岸上游一带消失。这样一来,基本可以确定这里是溺水抛尸案的第一案发现场。早上温度不是很高,风吹过来很是凉爽。 比那天她和张艺来,地面干净了很多。 暴雨过后,经过这两天太阳的暴晒,四周的湿泥也没那么软了,踩上去稍微有些硬度,不至于陷进去。沿岸两边的石头很多,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天我和张艺找了,没有什么痕迹。” 程城道:“雨会洗刷证据,也会留下证据。” 沈嘉想了想道:“凶手从这抛尸的话,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对这一片比较熟悉,临时起意和蓄意谋杀都有可能吧,程队?” 程城道:“也许两者都有。” “谁会和死者有仇呢?” “也许是不经意间和我们擦肩而过的人。” 沈嘉皱眉。 程城又道:“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沈嘉闻声,低头找了起来。 忙碌了一会儿,程诚在一边坐着点了根烟。沈嘉在附近的草丛里走了一遍,目光掠过的时候,忽然一顿,退后了一步,落在一堆野草上,有一撮干硬的细致的毛发,黄色的,像是擦身而过留下的痕迹。 此刻,程城电话响了起来。 第27章 黑暗 灯笼山尸骨的解剖报告出来了。 女性,年龄在18-23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是五年左右,甲状软骨骨折,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是扼压颈部导致窒息死亡。但因为时间过久,很多信息已经破坏。还有部分颅骨随着山上泥土流失,采集的也不完整,颅骨复原难度很大。 一时之间,这个案子又只能暂停了。 几个同事有些丧气的趴在办公桌上,案子进行不下去,每天没完没了的走访也查不到什么,大面积的排查失踪人员,工作量太大。 沈嘉将采集来的毛发也已经送去检验科。 程城见她回到警局就有些心神不安,道:“怎么了,不舒服?” 沈嘉:“没有。” 她申请出去透一口气。 沈嘉想起昨晚那个梦,她不知道是不是心慌的缘故,总觉得不踏实,开车去了烟霞巷那边,如果铁琻父亲没有搬家的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铁琻家了。 最后一次去是铁琻失踪后几天,再后来就闭门不见了。再往前说,就是初中的时候,她亲眼看见铁琻的父母打了起来,一个甚至拿起热水壶给对方倒。自那次之后,铁琻父亲就经常喝酒。而沈嘉再也没有去过,铁琻不让。 时隔多年,沈嘉还记得那条路。 她将车停在马路边,朝着巷子走了进去。铁琻家在最里头,平房,门从外面关着,没有人在。 好像一抬头,铁琻在喊她。 沈嘉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在,正要走,一个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凌乱,全身脏兮兮的,邋里邋遢的从另一条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号黑色袋子,里面装满了垃圾。 男人在门口停了几秒,看向沈嘉。 似乎是不认识她了,粗声问道:“找谁?” 沈嘉半天说不出话。 男人也没理会,回过头掏出钥匙开门。 沈嘉想伸出手拦,又缩了回去:“等等。” 男人回过头看她。 沈嘉还是没张开口,男人这次真不理会了,开了门就要往里走,沈嘉咬定牙往前悄悄走了一步,轻轻的从男人身上趁机撂下一根掉落的头发,又神不知鬼不觉退后了一步。 她手里握着那根头发,心虚的咽了咽嗓子。 沈嘉几乎是片刻未曾停留,将头发装好到塑料袋子里,直接就奔回车上,或许是太慌张的缘故,车子怎么都打不开。 她气的踢了一下驾驶座。 车里的温度已经随着太阳的变化慢慢热起来,沈嘉额头渐渐冒了汗。她犹豫的看着那根头发,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它扔掉。 冷静了片刻之后,她还是驱车往警局走。 车子开到半路,杨玉打来了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沈嘉那会儿已经平静了很多,掉头上了沿江路去酒吧。 酒吧的门一推就开。 这会儿还是个早上,里面是彻底没人。酒吧后院也空荡荡的,里面是老旧的开放式两层,栏杆都掉漆了,走廊上面挂着晾衣绳,有男人的短袖和裤子。 沈嘉往前走了一步,身后传来些动静。 她一回头,杨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 “我刚在吧台坐着。”杨玉说。 再一次看见这个女人,没了浓妆艳抹,只是描了个眉,脸颊有些许惨白,好像与昨天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 “要喝点什么吗?”杨玉问她。 沈嘉面色平静。 “我请你。”杨玉说。 沈嘉道:“执勤的时候不能喝酒。” 杨玉道:“那来杯茶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