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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他们一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喷薄而出,姜漫感觉浑身汗毛立了起来,心里打了个寒颤。 “擅入者死。”一个粗嘎的嗓子道。 “那便都死在这里好了。”萧贵妃笑得疯狂。 说着,她将姜漫挡在自己身前,匕首狠狠地贴着她的脖子:“你死了,我看林见鹤难过不难过。” “不要!”翎儿大叫,脸色煞白。 一排冷箭自阴暗中射出,带着毫不留情的杀机。 “当当当!” 暗处不知什么人,替姜漫拦下了这些暗器。 她的脸色发白,嘴唇咬得发红。 萧贵妃不管不顾攥着姜漫往地牢走。姜漫感觉她抖得厉害。那把匕首于是也贴着自己脖子在抖。 汗水从鬓角滚落,有的顺着睫毛滑进眼睛,刺疼。 暗处的人不知是不是认出了保护姜漫的人。没有出手。 空气中凝滞着可怕的压力,地牢又昏又暗,他们的呼吸便如同放了扩音器,在这空荡荡的地下空间回荡在各人耳边。 姜漫不再说话。她知道萧贵妃如今与疯魔无异。说错话只会刺激到她。 “扑通!” 姜漫听到一声极轻的破空之声,她右边的人倒在地上,顿顿的一声,呼吸不见了。 萧贵妃手中的汗顺着匕首滚下,姜漫分不清脖子上的汗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贵妃紧紧抓着姜漫,抓得她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姜漫在一片闷热紧张中,甚至怀疑匕首是不是已经划破了肌肤。 “有本事你们便动手,你们再出手一次,我便割她一块rou。” 暗处之人似乎有了忌讳。之后这一段路,没有出手。 他们顺利地走到了地牢底下。 很昏暗。只有烛火摇摇晃晃的光,他们的影子在牢房里晃动,暗处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一切都很阴森。 萧贵妃似乎知道要往哪里走。她目光很快从两旁空荡荡的牢房里扫过,抓着姜漫快步往前。 “扑通!”一道暗器来时无声,瞬间没入一个人的喉咙。 萧贵妃僵住了。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冷得可怕:“我说过,你们再动手,我便割她一块rou。” 话落,姜漫只觉肩膀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这种疼,使她因紧张而麻痹的神经突然清明起来。 然后,姜漫身后刺她的宫婢也倒下了。不知被哪里的暗器击中。 姜漫知道,守着这里的人,一定跟林见鹤有关。否则,他们不必顾忌萧贵妃威胁。 他们忌惮了。才让她走到这里。 姜漫感觉里边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里这样森严,萧贵妃花这样大的代价也要进去。 到底是什么? 萧贵妃疯了一样笑:“你们杀吧,我若死了,我要她一起死,我要林见鹤生不如死!” 她竟然不再谨慎小心,抓着姜漫向前跑去,几乎是自杀一样。 暗处之人或许看出她的决心,不敢再出手。 姜漫也终于见到了这地牢里严加看守的东西。 准确说,那不是东西。 但是,她无法说那是一个人。 地牢的尽头,有一口坛子。 一颗脑袋,杂草一般脏污的头发,两只血红的眼睛。 与其说像人,毋宁说是鬼。 第97章 病了 097 萧贵妃浑身都在抖。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姜漫只觉头皮发麻。 不对劲。 这不对劲。 姜漫硬着头皮, 将视线再次放在坛子里的人身上。 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然后,姜漫听到一声让人脚底发凉的嘶喊:“母妃——” 喉咙像是受伤了,发出的声音如砂纸摩擦, 粗粝刺耳。 姜漫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她死死盯着那张脸, 萧贵妃抓着她越走越近。 “把他放出来。”萧贵妃手中匕首抵着姜漫。 “母妃, 救我。”眼泪顺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往下流,他目光攫住面前之人, 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救我!” 姜漫只觉有什么轰然倒塌。 她的脑子里一片眩晕。 这是—— 就算那张脸烂成那样, 就算面目全非了。 姜漫有强烈的预感—— 她的脸色灰白一片,嘴唇颤抖:“你是谁?” “母妃救我,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快救我!”那人哭得涕泪横流, “林见鹤是恶鬼,他是恶鬼!我不要待在这里!”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姜漫脚底下发软。 如果这个是真的,外面那个又是谁? 一桩桩一件件, 她逃避的事实如今都摆在眼前,生生撕裂给她看, 让她逃无可逃。 许多事情其实一直以来都有迹可循,只是她刻意不去想。 有件事,她近来才明白过来。刚回姜府时,她尚且不识林见鹤,那晚假扮玉竹,来永昌侯府祠堂收拾姜柔的宫女, 那样无法无天的做派,那样暴戾的脾性,当时她觉得违和极了。 后来在红雪身上,她总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红雪跟那宫女的脾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阴晴不定,一样的暴躁。那双眼睛生气时总是嘲讽而漂亮。 素斋。还有素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