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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看不出刚才脆弱的样子。 在她走后不久,赫珏一脸平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视线掠过被磨得像蓝宝石一样的玻璃窗,他看到了成片开的烂漫的玫瑰田,红宝石一样的花朵形成一道亮色的波浪。 显得蓝玻璃透出隐隐约约的红。 他忽然轻轻的喘了一声,离开了窗户旁,鲜血夺眶而出。 就像左眼眼球开了一个小口子一样,汩汩不断的流淌出来,赫珏连忙低头不要让血沾到衣服,不然等下被江黛影看见了就不好解释了。 很快,鲜血在地板上堆积成一小滩,他一边拿餐巾纸使劲擦了几下,一边捂住自己的眼睛,总算是处理干净了。 “你能不能安分点?” 把沾血的纸团丢进垃圾桶,赫珏对着空气开口。 他的语调很少有这样烦躁的时候,此时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血流的越发欢快起来,似乎是对着他挑衅。 赫珏听到自己大脑浮现出一个声音,就像是有人趴在自己耳边说,带了点恶劣的笑意。 【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完成母亲的命令?】 “就为了这个,你是要和我造反吗?”赫珏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现在把我弄瞎了,你讨不了好处。” 【我是为了催促你呀!】那道声音肆无忌惮地大笑,【毕竟我们天生就是一体的,总该是要帮你一把的。】 那道声音刚落下,赫珏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床边,一把掀开枕头,取出隐藏的东西。 ——一把匕首,刀刃淬炼出深紫色的光芒。 上面涂有剧毒,只要划破一个口子,就会给受害者带来无尽的痛苦。 不仅只是致死,被它划伤人的身体会被强烈的毒性侵蚀,过程中不仅是五脏六腑会全面罢工,而且在临死前皮肤会布满流脓性的烂疮,会产生被硫酸腐蚀灼伤的痛苦,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最后崩溃烂掉。 它的效果在一个活人的身上亲身试验过,毋庸置疑。 赫珏极力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断伏在床边喘息,那么嚣张的蓝意却不曾退却,占据了他的左眼眼球跟他打擂台,还未擦干的血混杂着蓝色,狰狞得有些可怕。 在他的成年日将近,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的另一股力量了。它甚至有意识,并且源自于他的灵魂,就像它刚刚所说的那样,他们天生就是一体的。它代表了他最为冷酷残忍的一面,虽然他本身主控的意识也好不到哪里去,私底下不知道做过多少脏活,可它是真的对人类所谓的道德范畴毫无顾忌,一丝一毫都没有正常人有的感情。 所以啊,它当然不会在乎赫珏最想要守护的人,它想让他完成【母亲】的命令。 至于那道命令是什么…… 他的回忆很快就拨到了三天前。 他刚刚接到那条短信时。 赫珏压制了他的另一个意识,看清楚来信者的时候,一时间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 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一样。 因为这就像兴奋上头时泼的一盆冷水,打破他美好幻想的一记铁拳。 ——它告诉他梦该醒了。 偏偏另一个意识还在嘲笑他。 【怎么?怕了?你当初让人绑架白玖送他去死的时候,可不像个对着一个女人谄媚讨好的懦夫。】 赫珏跟它斗了那么多年,勉强保持住了自己虚伪的假面,只是冷笑一声而已。 随后,回复了对方。 【我马上过来。】 他听着另一个意识的冷嘲热讽,直接从自己房间跳了下去。 三楼,他稳稳的落地,躲掉了巡视的保安和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赫珏在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溢散暖黄色灯光的房间,深呼吸一口夏末的空气,一头栽进茫茫夜色里。 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他走过热闹的都市,最终到了少有人烟的郊外。 森林里,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崖壁,他怕打着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几分钟之后,原本光滑平整的崖壁凹陷了下去,留出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的隧道深邃狭长,最初的入口遍布针孔摄像头。 他一进去就被拍了。 似乎没有边际的洞口像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将他的身体一点点吞下。 赫珏神色平静地往里走,其间经过无数个转弯,避开无数条遍布陷阱的死路,终于走完了这条似乎没有边界的隧道。 他到达了目的地。 如果不从洞口进入,一般人简直不能想象这里是建在地下的。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宫殿,到处都是精美的浮雕和复古欧式的设计,随处而立的雕像上贴着一片片的金箔,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青年俊秀的容貌轮廓,只不过被镀上了一层灿烂的华贵。 “阁下,您来了。” 一个黑袍人一脸尴尬的站在一间房间门口。 如果不仔细辨认,他的黑袍和当初绑架白玖的那帮人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但他的领口处绣有三个扭曲的星星图案。 在这所地下宫殿行走的所有人都穿着这种样式的黑袍,只是有些人中的衣服没有这点多余的设计。 可这象征着地位,以及更高层次的荣誉。 赫珏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没有在外人面前那么礼貌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