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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解释像是一根针,噗嗤一下扎入萧九秦的心肺。 他有些讪讪,而且柏砚方才的那一滴眼泪效果过好,他“心有余悸”,开口时都有些结巴,“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侯爷,如果说……”柏砚垂眸,慢慢开口。 萧九秦后知后觉看他,“什么?” “……无事。”柏砚还是咽下到嘴边的话,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说出来。 柏砚那一滴眼泪搅乱了萧九秦的心,原本的责难的挖苦好像闻风而逃,他二人呼吸清浅,这会儿面对面站着,平生一股难言的氛围。 “魏承枫为人心胸狭窄,你今夜抢了他的风头,怕是以后会被他使绊子。”柏砚如是开口。 萧九秦暗自松了一口气,将柏砚的话咂摸了一遍,无所谓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过被人吹捧了几句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什么可忌惮他的!” 柏砚张了张嘴,还是压下那些劝慰。 从前的有些话可以自如的说出来,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他手指微微蜷起,带些试探,又强行逼着自己假作漠然,“皇帝封了你一个定国将军的虚衔,虽现下未曾提及兵权,但……兵权一日不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萧九秦闻言便要开口,柏砚却先一步开口,“此次魏承枫被召回,明面上是冯妃怕皇帝突然驾崩,自己儿子不在郢都失了先机,但实际上却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巴大人说得无错的话,那么皇帝的身子的确是不太行了,咳血之症是魏氏皇族常见的病症,先皇便是因咳血驾崩,如果说……” “慎言!”萧九秦打断他,“此话勿要再言!” 他懂柏砚的意思,但是这些心知肚明便好,说出来就是狼子野心,另有图谋。 本来借故出来是为二人之间的恩怨,可没想到一切却往这边发展,萧九秦见这会儿叱责的状态全无,尽是因为柏砚的眼泪。 可是一旦撇过那事不谈,二人之间便奇奇怪怪起来。 柏砚紧贴着山石,面前是萧九秦。 面前的人瞳眸似点墨,一袭石青色妆花柿蒂过肩蟒膝襴,腰间玉带衬得他肩宽腰窄,尤其眼下那一道疤,不减半分清隽,反而是浑然天成的肃杀之气。 这样的萧九秦是陌生的,但他偶尔显露的细节又让柏砚熟悉至极。 “你在想什么?”明明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可萧九秦就是觉得柏砚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专注的柏砚是如何的……勾人。 瑰姿艳逸,丰姿卓绝,这八个字噎在萧九秦喉间,即便很不想承认,但是柏砚的确是他生平所见所有人中气质最为特别的一个人。 “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该回去了!”柏砚说完抬头看天,“还有,听闻侯爷在北疆杀敌时落了一身的伤,正好下官府上有一点药,改日叫人给侯爷送过去,姑且算今夜您为下官解围的谢礼。” “解围?”萧九秦挑眉,“实不相瞒,我倒觉得,今夜我的出现限制了你的本事,毕竟兰台第一人的称号不是骗人的。” “不过是‘谑称’而已,侯爷怎会觉得下官能接住四皇子的‘杀招’……” “而且……”他微微一笑,刹那间好似雪消雨霁,萧九秦心里咯噔一下,就听柏砚道,“兰台第一人这样的谑称便罢了,下官担不起这名头……侯爷高估下官了。” 萧九秦说不过柏砚,他这次也不恼,“柏大人,你自己提醒我要防备魏承枫,可是自个呢,谈及今夜让四皇子如鲠在喉的,怕是你更胜一筹。” 他不知是兴味还是幸灾乐祸,嘴角含着笑,“再如何,我也是击退北狄蛮夷的功臣,魏承枫要针对我,还需掂量掂量,倒是你……柏大人,莫要轻敌了,魏承枫要想抓你的把柄,还不是手到拈来。” 柏砚不语。 良久,他眯着眼看萧九秦,直盯得他浑身发毛,“你看什么?!” “不看什么,”柏砚轻扯着唇,“只是忽然想到,侯爷这样百般叮嘱告诫,莫不是担心下官着了魏承枫的道儿?” 萧九秦闻言一僵,冷着脸否认,“没有。” “哦……”柏砚脚步一动,直直往萧九秦面前贴近。 “你作甚么?!”萧九秦眸子闪了闪,“你不必多想,魏承枫将你弄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哪里会担心你的安危……” “是么?”柏砚还在继续往前走,萧九秦步步后退。 “侯爷要小心。”忽然柏砚伸手去拉萧九秦,但是萧九秦本能地扣住他的手臂,“你莫要碰我!” 柏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侯爷慌什么,不过是下官看到你快要掉下湖,想拉你一把而已,这初秋的水可凉得很,侯爷要小心呐……” 自始至终柏砚都泰然自若,反观萧九秦,他诸多防备,但是柏砚又是笑,又是“好心告诫”,直接搅了他心底的一汪春水。 “不许笑!”萧九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柏砚那一双眸子像是浸了水一般,从前假模假样的扮可怜每每让他吃了亏都觉得心甘情愿,现在则更甚,他一挑眉,或是就那样平静地盯着你看,萧九秦便底线一点一点破碎。 这样的柏砚……太可恶! “这样霸道的么?”柏砚声音低低的,手腕还被人扣在手中,却无一丝脱离束缚的企图,倒像是……心甘情愿被抓住似的,只是任他费尽心机试探,这萧九秦就是不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