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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要可怕么,收鬼的当然可怕了。 于宋就着被掐的姿势内心吐槽,真是掐着掐着就习惯了,除了最开始的惊吓以外,当恐惧达到一定峰值就开始趋于平稳,内心慢慢适应,只有于宋猛然惊觉,他不需要呼吸啊,就算脑袋摘了他也还是个鬼,不会再死了。 见于宋脸上惊恐的表情越来越淡,小女鬼顿时觉得无趣,收手是晃了晃并不会酸胀的胳膊,假装自己还有活人的直觉,只是晃动时,胳膊比木棍还要僵硬,看起来十分滑稽。 她也发现了这点,有些不高兴地嘟了嘟嘴,不再理于宋,而是双手抱向重九。 “回去吧,跟我走吧,大家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什么情况?”于宋一脸难以置信,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整个脑子,在他还没想好问还是不问的时候,嘴已经率先做出决定,“老板你有私生女?” 重九:“……” 直到他们出了那间屋子,于宋都没搞明白,进屋时气势磅礴,没多一会儿就变成小羊羔的小女鬼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要去哪?”于宋问。 “不知道。”重九实话实说。 “……” 于宋觉得他家老板可能真的就是命大,先不说眼睛突然失明,就这么个状态还能任由小女鬼带走,连目的地都没摸清。 重九确实不知道小女鬼究竟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小小冰冷的手拉着他的两根手指,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传来。 于宋凑到重九耳边小声说:“看这小鬼的样子是冲着您来的,就这时机来看,你说书店的异样会不会跟她有关。” 于宋的话刚说完,小女鬼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于宋一眼,而后加快脚步,用力扯着重九,力气比成年男人还要大上许多 重九就像是个需要人领路的弱势群体,不言不语地跟在小女鬼身后。 原本静悄悄的走廊还是重九来时的样子,除了她那扇被小鬼锤坏的门以外,其余皆房门紧闭,好像外面声音无论如何都穿透不了那一扇并不算厚的木头。 小女鬼牵着重九一路往下走去,到了走廊尽头一面墙前才停了下来。 这种别墅按理说走廊一侧大多是一扇窗户,或者是通往别处的楼梯,很少像这样堵得严严实实,让整个走廊哪怕是白天也笼罩在黑暗下,漆黑一片看不见光,走廊上方的灯光暗得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墙壁上那副巨大的画却每个细节都精准的传达到内心。 重九靠着一点点阴气来识物,虽说敏感度似乎被方未之前的一拍影响到,但是勉为其难也能作为“导盲犬”,让他没有真的被小女鬼盲目地往不知名地方拉去。 这栋别墅从外面来看至少有四层,却没有看见通往三层的楼梯,走廊尽头的墙壁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基本上将整面墙壁全都占据。 画的周围是讲究的西式古铜色画框,一看就知道很重,中间则是一幅散着香味的油画,味道和重九先前在床上闻到的有丝丝相似,却又有一点不同。 床上的味道是纯粹的香味,带着点催眠效果,而画上的味道除了香甜里还有一点点血腥味。 由于这幅画过大,而重九的干感知范围有限,距离稍远的时候感受不到墙壁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等到站近的时候就已经很难统观整幅画了。 “我勒个去,这是个什么东西。” 重九看不太清内容,于宋就成了“翻译官”,将画的惊骇立刻表达了出来。 “这是个战场?”于宋向后倒退,仰着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画很值钱吧,牛逼。” 重九皱着眉,心中不好说是什么感觉,只是在于宋说出“战场”两个字时,心脏没来由跳动了一下。 “什么战场?”重九问了句。 “嗯……怎么说呢。”于宋摸着下巴又打量了一通,明明就是一幅画,却越看越觉得心悸,剩下的见解都化成疼痛遍布全身,好像他已经成了画里的一份子,躺在地上浑身疼痛,鲜血正在从不存在的伤口疯狂外涌。 于宋的意识突然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好像一会儿到了别墅的走廊里,一会儿又到了战场中,躺在长戟之下。 “啧。”小女鬼不屑地发出一个单音,瞥了眼于宋看着面前的画说,“这也是你这种小鬼能看的东西?” 她用着娇小的身体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没有说服力。 不过小鬼显然觉得跟于宋多说话就是浪费时间,在吐槽一句后便不再理他,拉了拉重九的手,抬起头时扬起了个笑脸,捏着嗓子用自以为很可爱的声音道:“我们回去吧。” 小女鬼脸上的裂痕在这一刻好像淡了一点,青灰的颜色也逐渐发白,漆黑的眼睛出现了瞳仁,模样确实是没有之前那么恐怖,倒是有一点小孩子该有的天真。 重九沉默了片刻,他本来就是个懒于思考的人,更不愿意多跟别人打交道,小孩子也不行,所以在想了想后直接的问了句:“去哪?” 小女鬼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刚刚软化的表情在听见问句后,裂纹再次多了起来,瞳仁散开,表情逐渐狰狞。 墙上的画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数不清的怨气从里面涌出,一道道青灰色的气团在半空中盘旋,好像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 小女鬼此时松开重九的手,站到了画的面前,身上散发着跟气团同样的气息,但却是里面唯一一个有实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