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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可能 第74节

    林斯逸好像行驶进入一个巨大的黑洞当中,有那么一刻竟然迷失方向。

    到达酒店,直接乘坐电梯上楼,林斯逸按了门铃。

    很快,一个男人打开门。

    季洲还是今晚和周涞一起用餐时候的休闲打扮,只不过这时候头发有些些微凌乱,他伸手随意抓了一把,露出手腕上的那块patek philippe 5073。

    林斯逸看了眼对方手腕上那块表,很华丽的表盘,rou眼可见镶嵌着不少钻石。再由着这块表,他看向季洲。

    季洲对上林斯逸那双深邃的双眸,点了点头。

    有些人一眼是见不到底的,林斯逸便是这种。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和稳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重点是,长相也是极好。

    季洲也算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老油条,这点看人的本事也是有的。

    无疑,眼前的人应该就是自称周涞男朋友的人。

    但季洲还是要多问一句:“你,是周涞男朋友?”

    林斯逸抿着唇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神很平静。

    “进来吧。”

    季洲走在前面,说:“小涞喝醉了说什么不愿意回家,我就只能把她送到酒店了。本来还睡得好好的,刚才突然吐了。”

    所以这会儿季洲也有些许狼狈,他刚给周涞做好善后工作。

    开的是一个小套房,类似于两室一厅。周涞之前躺在里面房间的床上,季洲则很绅士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还十分妥帖地给周高驰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周高驰本就有意撮合季洲和女儿周涞,于是很放心地让季洲多多照顾。对于季洲这个人,他别提有多满意,这几天也总想在周涞面前多嘴说点什么,可又怕周涞会反感。没想到这两人倒是已经再次熟络了起来,这让周高驰非常高兴。

    都是人精,季洲自然也了解了周高驰的意思。但季洲并没有乘人之危的念头,甚至想当周涞酒醒后就跟她好好谈谈。如果周涞愿意,他也很想和周涞发展。

    季洲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自称是周涞男朋友的男人给她打了个一个电话。

    据他从周高驰口中所知,周涞是没有男朋友的。

    可现在的情形看来,周涞大概是瞒着周高驰她已经在谈恋爱的事情。

    季洲无奈摇了摇头。

    林斯逸一进去就见到蜷缩在沙发上的周涞,她似乎很不舒服,闭着眼拧着眉,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

    根本没有多想,林斯逸大步掠过季洲走到了周涞面前。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摸了摸周涞的脸喊她:“周涞,周涞,我是林斯逸。”

    刚才吐过,这会儿周涞被轻轻一叫唤就睁开眼。她这会儿大概完全找不着北,可熟悉眼前的林斯逸,于是放下一身的防备直接扑到了男朋友的怀里:“乖乖,林乖乖,林不乖……”

    林斯逸抱着周涞轻轻拍拍她的背,问:“怎么喝那么多酒?”

    周涞口齿不清地说:“我不开心呀……”

    “为什么不开心?”

    周涞不说话了,闭着眼在林斯逸的怀里蹭来蹭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反正这几天晚上的梦境里都有林斯逸对她干坏事。

    酒精让周涞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敏感,她一触碰到林斯逸,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整个人就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钻。像只妖精似的,吸走人的魂魄。

    一旁的季洲见这对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样子,也不想干站在这里当电灯泡,他跟林斯逸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拿起外套也准备离开。

    林斯逸一贯的有礼貌,妥帖将周涞放下,把季洲送到门口,还称麻烦他照顾周涞。

    季洲和煦笑着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我也算是她半个哥哥了,照顾她不算什么麻烦。”

    他到底是一个精英,说话滴水不漏,三言两语道出自己和周涞之间的关系,且条理清晰,让人找不出半分不适感。

    这么看来,倒是一个挺不错的人。

    林斯逸的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谢谢你。”

    “不客气,她爸已经谢过我了。”

    这句话说完,季洲顿了一下。

    前一秒刚建立的平和,下一秒被他亲手击碎。

    说是无意,其实也是有心。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点却不少。如果林斯逸足够敏感聪明,就不难听出这话里的挑衅意味。

    季洲无意去挑拨关系,可内心深处却隐隐的有些不甘和占有欲。

    他抬眼看看林斯逸微妙的神色变化,道:“那我走了。”

    林斯逸点点头:“慢走。”

    第50章 我想结婚

    周涞特别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身体很沉,像是被拴上了一个千斤顶然后掉落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浪水席卷,她被打翻在海水深处,只能拼命往上游。可身体实在太沉重,她渐渐失去扑腾的力气,仿佛随时会溺死在冰冷的海水里。

    这时,周涞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她拼命喊叫:“mama,mama!救救我!”

    女人闻言转过身看了眼周涞,但也只是冷冷看她一眼,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周涞见到了自己的mama付盈盈。

    当年,付盈盈和周高驰离婚后没多久,她也重新再嫁人,又生了两个孩子。

    周涞今晚本是随意打发时间和季洲找个地方用餐,但季洲说城北的xx餐厅是他朋友开的,诚邀周涞一起去品鉴。

    可周涞无论如何不会料到,她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付盈盈。

    付盈盈一身大气的墨绿色大衣,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她的身材和二十多年前几乎没有很大的变化,从背影上看不出年龄。

    然而,周涞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付盈盈。她的mama,永远都是那么美丽。

    付盈盈和她现任丈夫一起,身旁还有年龄莫约十五六七的一男一女。

    母女心有灵犀似的,付盈盈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卡座里的周涞,可她也只是看了周涞一眼,神情冷淡到仿佛是个陌生人。

    周涞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任她今晚和季洲聊得有多开心,但这一刻,心脏像被一把利刃刺入,她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

    那家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周涞,他们落在不远处的位置上,欢声笑语。

    隔得不远,周涞听到他们在说话:“mama,这家餐厅的澳龙特别新鲜,你和爸爸一定得尝尝。”

    “你们两个啊,吃喝玩乐最在行。”

    “才不是呢,我这次期末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

    这些年,付盈盈因为再组家庭又有了两个孩子,所以尽量避免和周家往来。偶尔私底下联系周涞也都是偷偷摸摸,仿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付盈盈有自己的苦衷,她二婚再嫁,对方又是身居要职,很怕别人说闲话。加之离婚后周涞被判给了周高驰,一开始周高驰十分反对付盈盈来看周涞,久而久之,付盈盈对周家的感情也越来越淡。

    付盈盈对周涞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所以每一年付盈盈还是会抽出一些时间,特地来找周涞,给她买一些好看的衣服,再买一些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需要的东西。

    而周涞呢,每次见到mama,她总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似的,深怕自己哪一点做不好了,mama马上就会离开自己。

    今晚,落荒而逃的人反倒成了周涞。她甚至不敢多看那家人一眼,拿起一旁的包就疾步往外走。

    季洲见周涞脸色不好,下意识看了看,也注意到不远处的付盈盈。

    两家人以前是隔壁邻里关系熟络,季洲自然是认得付盈盈的。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他显然也没有必要特地去打扰别人家人其乐融融。于是季洲紧跟着周涞的步伐离开,问她想去哪儿。

    周涞说想去酒吧,季洲阻止。他知道她心情不好,这时候去酒吧不是明智的选择。可周涞执意要去,说什么都要去。

    她从小性格就跟牛一样倔,不让她做的事情她撞破了脑袋也要去做。

    没办法,季洲就带她去了附近一家清静的酒吧。

    一到酒吧周涞就开始不停地喝酒,季洲怎么拦都没有用。后来季洲干脆也就不拦了,让周涞好好发泄。

    周高驰和付盈盈离婚的那年,季洲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季洲很清楚,父母离婚对于一个成长期间的孩子会有多大的影响。他眼睁睁看着周涞从一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到将自己整个人封闭起来没有半点笑容。

    季洲其实也很心疼周涞。

    醉酒的周涞则更让人觉得心疼,她红通通一双杏仁眼,也不哭,只是沉默着,蜷缩着。

    季洲说要送她回家,周涞忽然十分排斥:“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我根本没有家!”

    季洲安慰:“傻瓜,那怎么不是你的家呢?周叔叔那么爱你,你是他的女儿。”

    周涞摇头往后退,整个人差点撞到垃圾桶。

    她真的好可怜,明明看着是一个那么明媚张扬的女孩子,可内心十分脆弱。

    没办法,季洲只能带周涞去了酒店。

    醉后的周涞酒品倒是不错,她就是睡,也不出什么幺蛾子。

    忽然,周涞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周涞,周涞,我是林斯逸。”

    周涞微微睁开眼,她似乎看到了曙光,马上就要得救。

    意识模糊不清,周涞只知道自己找到了救命的浮木,她紧紧抓着什么,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林斯逸还是第一次见醉成这样的周涞,他心疼地看着她,喂她喝蜂蜜水,又给她揉揉太阳xue,怕吵醒刚刚睡着的她,又忍不住想要询问:“还难受吗?”

    周涞没有回答,她翻了个身圈住林斯逸的腰,像只流浪小猫找到温暖的小窝,这会儿正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找舒服的位置。

    她身上的酒味很浓,林斯逸怕她不舒服,于是抱着她去给她洗了个澡。

    周涞倒是乖乖的,让她抬手她就抬手,让她转过身她就转过身。

    澡一洗,人似乎也清醒了一些。她躺在床上让林斯逸给自己吹头发,还带着醉意问他:“你今天怎么那么乖啊?昨天你就不是这样。”

    她指的是昨天梦里的他。

    林斯逸瞳仁凝滞:“昨天?”

    正月这几天,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昨天晚上你好坏呀。”周涞说着又要闭眼。

    林斯逸轻轻拍了拍周涞的脸,“我昨天晚上怎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