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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墩子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去找白露,目光无意中扫过灶膛前。此前此前他忙于处理线人的尸体,加之下意识的屏蔽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完全没有想还有一个人。 将死人的尸体伪装成自己只能是一具尸体,但如今死的是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怎么办!墩子一时间又慌乱起来。不过毕竟是在胡国受了四年的培训,又在大成生活了三年,墩子的内心已经很强大了。 短暂的慌乱后,他决定等天黑,将另外一个人的尸首背上山,扔到后山的悬崖下去。他经常上山采药,知道后山有个悬崖。那里地势陡峭,灵猿难攀,白水村的人都很少去,外人去的就更少了。将尸首扔到悬崖下,极难被人发现。即便被人发现,那时他也已经远走高飞。 正在他准备去收拾细软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墩子吓得一个激灵。他看着屋子里的两具尸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灶膛前的柴草和背篓中的草药。遂灵机一动,将那具还没换衣的尸首拖到灶膛前,用柴草遮挡起来;然后将背篓里的草药取了一些出来,将换了自己衣服的那具尸首装进背篓里,再将取出来的药草盖在尸首上。做完这一切,墩子才出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药房掌柜。掌柜见他第一句就是责问:“你在搞什么,这么晚才开门。让人见到我怎么办?” “这个,我刚才在吃饭,外面雨下得大,还以为风吹的声音。”墩子见是自己受过训练的同党,心中万分紧张。同时内心很奇怪,以往都是他将草药送去药房掌柜处,或者从线人处得到消息,再传达给掌柜,从来没有掌柜到过来找自己。但见对方问话,嘴上不自觉的就编着话回答了。 事出反常,必定有异。难道是掌柜他与线人又有了其他的联系?墩子编了话糊弄后越发警惕。 但药房掌柜好像也有自己的事情,进了堂屋后急切的问墩子药材准备得怎么样了?墩子答道:“最近下雨,山路湿滑,不容易采摘。加之雨天没法晾晒,所以……” 掌柜道:“你把你有的先烘干。现在晒不了,吹干水分后就用柴草烘干。” 墩子很奇怪:“怎么突然这么急?” 掌柜看了看墩子:“你奶奶现在二王子处做客,以后就跟着二王子做事吧。” 墩子更惊讶了,大王子是胡国的嫡长子,以后王位肯定是他的,虽然说受训时首领让他们宣誓效忠大王子,于胡国王庭也不合,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二王子的母妃是大成人,因为这个缘故,二王子母子在胡国受尽排挤,虽然年龄位居第二,却一直不得势,从来没有参与过王位之争。 胡国肯定也有宫廷斗争,但都是大王子母后和三王子、四王子母妃之间的斗争,什么时候二王子的大成母妃在胡国竟然有了自己的势力,也加入了这场大位的争夺战! 不过墩子很快就明白了,掌柜现在是细作中的细作。他明面上还是大王子的人,实际上已经效忠二王子。以往只要供给一方的草药,现在要分给两处,自然是不够的了。 墩子对掌柜道:“用柴火烘干草药,也得三五天……” 掌柜想了想:“不如我现在带一些回药房烘烤。” 掌柜带草药回药房,自己就给给他那草药,那还不发现被自己杀死的同党。墩子当即慌了,他在焦急地在脑子中想着说辞,这时掌柜却又道:“不行,我今日还有事。还是改日再来,你赶紧把水分烘干,我改日来才好拿。” 墩子一个被吊道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半肚子里,连连答好。临走时掌柜嘱咐他,以后接触组织的人要十分小心,切莫让组织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这个身份,自然是效忠于二王子的身份。 墩子自然是连连应好,只要这会糊弄过去,过了今日,明日谁还知道谁呢。 打发了药房掌柜,墩子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从来单线联系,药房掌柜能找到他的住处,说明二王子的母妃已经在大成有了自己的势力。自己现在的危险,已经由两个变成了三个,而且现在他还不确定二王子这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找他。 在家里多停留一分,就多一份危险。他等不及将多出来的那具尸体背到后山悬崖丢弃,只能将藏在灶膛前柴草中的人拖出来,按照事先的想法,以趴着的姿势摆在灶房。想着对方与自己面相对不上,于是又拿来自己的调制的药汁,抹了些在线人的脸上,帮助腐烂。布置完现场,再将草药背篓里那具尸体塞进地窖里,上面再用柴草挡住。 做完这一切,墩子原本还想收拾细软衣物的,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如果还能携带财物出逃,岂不暴露。于是他只拿了部分银钱,没有动家里的其他任何物什,趁着夜色悄悄潜出家门,去找白露。 在家中心绪不宁等了半日的白露见到墩子,一下子激动起来。 墩子怕坏事,赶忙捂住她的嘴巴。将自己的事情简要说一遍,然后问白露还愿不愿跟他,如果白露不愿,可以将他绑着送去官府,他绝无怨言。白露开始无法接受他是胡人,但是转眼想到两人相处的时光,想到墩子为了救自己杀了自己的族人,她毅然决定跟着他。 墩子见白露还愿意跟着他,笑得很开心。但随后道:“你现在还不能走,你若是现在走,肯定会引起你家人、村里人和官府的怀疑。你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在家里呆上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在县城西郊那个茶肆碰面。到时候我会易容,我们以口令信物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