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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娇 第61节

    “我知道男宠是什么,”羌乌道,他辗转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同伴被抓走,然后被一些有钱的妇人买走了,他的同伴告诉他,被她们买走,就能过上好日子,只要伺候好她们。

    羌乌以前很鄙视这种事,他宁愿被人买回去做苦力,也不想伺候女人,可直到他遇到虞媗,她和很多女人不同,她待他不像个奴隶,还鼓励他做将军,说要仰仗他。

    他不想虞媗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比那个男人好。

    这房内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不少宫女,虞媗再能不当回事,也不好跟他说这种事,只好语重心长说,“羌乌,哀家当你是弟弟,哀家只想着你能出人头地,你不是说想从匈奴人手里夺回家乡吗?你难道想放弃这件事?”

    羌乌露出难过的神情,“可我没当你是jiejie,打匈奴和当你的男宠并不冲突,你没必要用这种话搪塞我。”

    虞媗头疼的盖住折子,冲他道,“明日你就去军营吧。”

    她看向宫女,宫女立时过来找了个理由赶他,“太后娘娘在外面着了暑气,这会儿正头晕,你快回去,别打扰娘娘了。”

    羌乌凝着眸望屏风,那扇屏风挡的很严实,他看不到虞媗的身形,蓦然转身出了梓章宫。

    虞媗不由松口气,盖上折子歇息去了。

    ——

    羌乌回到偏殿,正巧见太监扣着萧复远远进了密室。

    羌乌在廊道里站了很久,直到那几个太监搁门边打瞌睡,他踱过去,那几个太监都认得他,他是侍卫带进宫的,宫里的太监都有眼色,看出他以后会是虞媗的跟前人,都对他存着敬意。

    是以他过来都给他行了礼。

    “开门,”羌乌道。

    几个太监有些为难,倒是有个机灵的准备跑去找虞媗。

    羌乌便假传口令道,“是太后让我来的。”

    太监们便没敢阻拦,只提醒他道,“您站远点,太后娘娘交代了,不能放跑他。”

    羌乌板着脸嗯一声。

    其中一个太监便打开门让他进去了。

    羌乌进到密室,只见萧复的四肢被铁链栓住,他成大字状立在当中,脚上没穿鞋,身上仅有件玄色袍子,松松垮垮,依稀可见其身材挺拔,和他这副单薄的少年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萧复听到人进来,皱紧眉睁眼,一下看见这个少年,登时恶劣道,“你竟然没被我打死。”

    羌乌绷着脸盯他,半晌示威般道,“太后娘娘对你只是一时兴趣,以后只有我能陪着她,等她玩腻了你,我就替她杀了你!”

    第六十一章 孬种才怕被女人责罚

    萧复掀起眼皮, 若有似无的端详他,“你想陪着她?”

    羌乌不甘示弱的看回去,哪怕在身量上比不过, 气势上也不能输给他,“我要做她的将军,我比你更适合她。”

    萧复扬起眉, 发出一声讥笑, “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

    羌乌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我还可以长大, 而你只能老了,我会长的比你更高更壮。”

    萧复没被这话激怒, 只问他, “你多大?”

    羌乌当即道, “我十七。”

    很小,比萧复小八岁,萧复在他这个时候刚被赶出萧家,一个人摸爬滚打, 时常会遇到坏人,他被坑过不少次, 年少时还差点被人抓去卖了,他在萧家长到十七岁, 他母亲很严苛, 从不准他做奴颜婢膝的事, 讨好、示弱是下贱, 他母亲曾说。

    他们梁国人,绝不为奴。

    萧复乜着他,“毛崽子没手没脚, 傍女人很自豪?”

    羌乌极硬气道,“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如狼似虎、没脸没皮、不知检点,她确实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萧复只要一想起先前卫太后对他做过什么,怒火上窜,令他既想作呕,又想冲出去,杀光包括卫太后在内的所有人。

    萧复目露嗜血,问道,“哪里不一样?”

    羌乌在这一问里回溯到他和虞媗初见,她和那些过来买卖奴隶的人站在一起,她跟他笑,眼里泛着柔光,后来她亲手松开了他的链子,她给他钱,让他走,还要为他消去奴籍。

    他第一次知道做人是什么感觉,原来这世间是有好人的。

    “她说我一定可以夺回自己的家乡。”

    萧复啧一声,“你是西域人,西域远在北边,你都流落到这里了,你怎么打回去?莫非是用你傍女人换来的将军位置?别上了战场就被人打趴了。”

    他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羌乌瞬时被惹怒,握起拳冲上去,对着他胸膛就是一拳。

    萧复手脚被链子拴住,挨了他一拳后,随即咧嘴,“不入流的兔崽子。”

    羌乌冲他叫嚣,“我可以自己站起来,我会帮她打败雍朝!她的家乡和我的家乡,我都能抢回来!”

    萧复那细长眼眸翘起,睨着他,“打败雍朝?”

    羌乌正声道,“我要把欺负她的人全部打死。”

    萧复扯起唇,“黄口小儿,就凭你也想攻占大雍,大雍五十万铁骑驻足边境,只待大雍皇帝一声令下,这卫国即成一片废墟。”

    他眯着眸,笑中藏着凶恶,“你和周氏,都得死!”

    羌乌的眼界太窄,他没见识过什么,他来到卫国后,以为卫国是很大的国家,至少比他之前流浪去的地方都大,这么大的国家岂会被人随意打败。

    他握着拳头还想揍萧复。

    萧复冷淡问道,“七夕那天,你跑来打我,是她指使的?”

    羌乌恶狠狠盯着他不吱声。

    萧复用不着他回答,已经猜出了大概,那晚势必有周氏,周氏看到了他,派羌乌过来打他,为什么?

    他顿在原地,那晚他看见一个女人,体态跟虞媗很像,那个妇人被侍卫牢牢看守,今晚他在温池里分明听见了虞媗叫他,可是黑布掀开却变成了周氏。

    萧复心底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虞媗不管死没死,周氏都利用了她,借她将自己引入卫国皇宫,然后让他困在这里,受她戏耍。

    这妇人心思歹毒,他当初真不该只赶出宫,应当直接杀了了事,也不会横空搅出这么多乱子。

    皇陵里的尸体如果不是虞媗、自然也不可能是周氏,那虞媗跑进苍山猎场的深林,就被周氏和卫国公主抓回卫国皇宫,还被周氏用尸体伪造了死亡。

    可是虞媗怀没怀孕他不清楚,那晚他看见的妇人身怀六甲,更像是周氏刻意找来引诱他的幌子,之后他顺理成章进宫,她明知道他是来找虞媗,故意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他必须要找周氏问清楚,虞媗是死还是活!

    萧复微仰着下颌,对羌乌笑道,“我要是告诉你,她之所以让你打我,是因为她看上我了,你不过是个豆芽菜,啧啧。”

    羌乌当即火大,“我会证明给她看,你不如我!”

    萧复挑眉,“把我解开,我们单打独斗。”

    羌乌迟疑着,他想跟他单挑,但是没有虞媗的命令,外面人不可能听他的话放掉这人。

    萧复故意激他,“不用把我手脚都放开,我让你一只手。”

    羌乌果然气极,“用不着你让,我能打败你!”

    他在外面打过很多次架,就算和萧复那次,他也没退缩过!

    萧复激将法得逞,笑看着他出了密室,转瞬便见他拉了个太监进门,“把链子解开!”

    太监唬了一跳,不停摇头道,“不行不行,您不是在难为奴才吗?太后娘娘若知道了,奴才小命难保啊!”

    羌乌皱着眉犹豫。

    “小子,连跟我打一架都要听别人的,你这么没用,是个女人都看不上你,”萧复继续激他。

    羌乌咬紧牙,从太监手里抢钥匙。

    太监吓得抓住钥匙不让他抢,“您别听他几句话就昏了头,您不怕太后娘娘责罚您吗?”

    萧复呵呵两声,“孬种才怕被女人责罚。”

    羌乌这时被他激的一头火,根本不听太监劝,一把从太监手中抢过钥匙,太监连连抖手,垛着脚跑门外,嚷嚷着道,“快把密室门闩上!去叫太后娘娘!”

    萧复眼一沉,随即蕴出笑,没关系,只要他被解开,他就有办法要挟周氏。

    羌乌极快的将他两只手解开,转而退开把钥匙扔进角落,道,“我不能让你跑了,我们都用手。”

    好小子,竟然还没蠢到边,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手解开,他就能抓住这小子做人质。

    萧复欣然道,“来。”

    羌乌没练过武,跟人打架都是手脚一起上,近身rou搏,没什么招式,碰上萧复这种有经验的武将,光用拳头就能把他打服。

    两□□拳到rou,羌乌还得逼着自己不用脚,不觉分神,跟萧复互相打了没一刻钟就落了下风,挨了他好几拳,羌乌又气又恨,打的越发凶,萧复极为淡定的应付他拳头,眼瞄着外面,已经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迅速反手一抓,扣在羌乌肩头,摁住他的琵琶骨,羌乌陡感巨疼,手都疼的使不上劲,萧复慢吞吞掐到他脖子上,冷笑,“乳臭未干,也敢跟我切磋。”

    那边门打开,冲进来十数个侍卫,个个手持着长剑指向他。

    虞媗没来,来的是个宫女,她插着腰道,“羌乌!娘娘让你回房,你跑这里捣乱,娘娘生气了!”

    羌乌顷刻羞愧起来,他打不过这个男人,还被他扣住,实在太丢脸。

    萧复没空听她啰嗦,扼着羌乌道,“让周氏来见我。”

    宫女犹疑着没动。

    萧复手下用力,羌乌立刻呼吸困难,“周氏不来,我就杀了她的小男宠。”

    宫女皱了皱眉,转身出去了。

    须臾,虞媗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来,她脸上重新带上了□□,身上也穿了很多衣服,显得人臃肿邋遢。

    羌乌面露古怪,这不是太后。

    虞媗走到门口站定,宫女道,“娘娘过来了,你还不放人。”

    萧复阴恻恻看着虞媗,“她是不是在你手里?”

    虞媗几乎一下猜到了他的想法,侧头在宫女耳边窃窃私语。

    宫女噗嗤一笑,旋即很正经道,“使节大人问的我们娘娘都糊涂了,她是谁啊,不会是您的情人吧?我们娘娘只认识一位从雍朝来的人,那就是驸马爷,驸马爷总不会是您的情人。”

    那之前就是故意耍他,萧复神色阴狠,“周氏,收起你的把戏,放我走!”

    虞媗面皮上的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在他周身打转,配着她极为猥琐的表情,羌乌看着都起鸡皮疙瘩,难以想象,这男人竟然是被这个周氏给玷污了,怪不得这么愤怒。

    他不由有些幸灾乐祸,所以太后并没当这男人是男宠,这男人是周氏的男宠。

    萧复不掩厌恶,“我让你放开我,你是聋子?”

    虞媗勾着笑,垂头跟宫女悄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