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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徐冉对简宁说:“你说当年慈禧太后是不是也在这片湖上泛舟呢?” 十八岁的简宁回答:“不过慈溪太后应该不用踩脚踏。” 两个女孩都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掀起湖面波澜。 二十二岁的两人, 谁都没有踩脚踏,就让船漂浮在湖面上,谁也没动, 一叶孤舟。 “说吧。”,简宁先开口。 “你一定在心里骂死我了。”,徐冉冲着她唇角微弯。 “知道我为什么要治姜教授于死地吗?”, 徐冉说的轻巧,眼神里冒出十分狠毒的光泽。 简宁眯着眼看她, 摇头。 “因为我恨他,没错,他没有轻薄女学生, 更没有学术抄袭,我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名声扫地。”,徐冉说到这里眼眶发红, 忍不住发疯似的笑了起来。 简宁心里有一丝惊怕,她担忧地问:“发生了什么?” 徐冉抬起头,一双红透了的眼睛,“简宁,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是你知道吗,不是所有单亲 家庭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简宁是聪明人,她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原因,可是她说不出口,不过她的表情已经暗示了一切。 “没错,那位讲台上,电视里,道貌岸然的姜教授,就是我的生父,当年我妈生下我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和我们当地的一个教育司司长的女儿…” 徐冉长吐一口气,前方是十八孔桥,还是那样的美,就连夕阳也留恋于她的桥身,如流星般穿孔而过,留下一池的金辉。 “所以他就可以从一个小地方的大学老师,摇身一变就是北京学界的新星。”,徐冉凄凉地一笑而过,“在一个小地方,人们不会计较男人的过错,只会在背后数落一个女人是有多么不值钱,我的mama自然成了他们谩骂嘲讽的对象,这一切都是百那个男人所赐,现在我只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他罢了,我没有做错,甚至我觉得还不够。” “简宁你看,他即使承认和女学生的暧昧关系,也不会承认我是他的女儿,因为从头到尾,我和我mama才是他光辉学者道路上最大的那个黑点。” 简宁静默许久,斜阳的光晕扫在徐冉的脸上,一边是晴一边是暗,她想这天底下没有女孩愿意活得如她们一样辛苦,但前提是如果可以不辛苦的话,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天生阴狠。 她没有资格指责徐冉,至少徐冉做这些是为了故事中另一位无辜的女人,她的mama。 “还记得大学入学那天,辅导员问我们在善良和正确中选择哪一个。”,简宁浅笑问她。 “当时几乎全班人不管男生女生都写了善良。”,徐冉想起四年前的事情还有些恍惚,时间真快。 徐冉凭着记忆接着说:“等到辅导员把全班人的纸条收上去的时候,只有两张纸写了不一样的答案。” 简宁眼睛发红,朝着她在夕阳下微笑。 “那个人是你?” 徐冉承认了,她静静地看着映着金光的江面,说:“简宁你有为自己想过吗,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她知道简宁不会回答她,又说:“任何事情,都没有抓在手上的东西值钱。” 总是要走到今天这个境地的,简宁不知道从何时养成了自欺欺人这个坏毛病, 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认识陆成钦的那天起,她习惯性的骗自己。 “我们回去吧。”,简宁泛着水雾的眼波里,有乞求。 徐冉轻轻一笑,却十分疲沓的模样,“简宁,我也想回去。” 路过王府井的中心商场,人流如潮水般涌动,简宁无心去凑热闹,抬头看了下天色已越来越差,跟徐冉说:“我看要下雨了,你宿舍的衣服都收进来了吗?” 徐冉岿然不动,她眼神怪异地看着简宁。 “怎么了?”,简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商场前火红一片的红毯,红毯铺在一个高台之上,上面的人穿着藕色的纱裙,精致无比,她的样子那样的美,似乎能够远离一切世俗,是高不可攀的仙女。 “那是,朗月?” 简宁说:“是,是她。” 徐冉意识到她的异常,联想这几天朗月与陆成钦铺天盖地的绯闻与颁奖典礼上那些暧昧的动图,拉着简宁大摇大摆地走进一间餐厅里,跟她说:“以后郎月的戏我一个都不看,我要成为她的职黑!” 简宁淡淡一笑,“你可真够意思的。” 两人吃了饭,从商场小门走出去,那条巷子较为隐蔽,大多是外卖员为了抄近路,不用与客人一起挤电梯。 她们俩刚拐到巷子的第一个拐角,便遇上了刚刚高台之上的那个女人。 朗月看见她的时候不意外,她的指尖正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细长精致的烟卷,在朗月的手上仿佛成为一件装饰品。 徐冉挡在简宁前面,二话不说,攥着简宁的手将她带走。 “这么害怕,果然是做贼心虚了。” 徐冉怒火中烧,扭过脸朝朗月便就是一句:“世界上只有贼,才会见到人都觉得别人是贼。” “我是怎样的,你不清楚,可你身边这位小姐是怎样的,我非常清楚。”,朗月眼里冷冽,嘴上却在笑,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简宁还没说话,徐冉再一次将简宁摞在身后,“你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