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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眼看着仇大人把药交给跟随王氏的老婆子,那小瓶看着有点眼熟。 那贪财的小丫头倒是有心。 看着很贪,实则很有底线。 不像有的人满口仁义礼智信,做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婆子把药拿进屋放在桌上,见王氏哭得凄厉,擦擦眼角劝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王氏哭了一会,站起来,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白绫,踩着凳子系在房梁上,满脸决然。 丈夫死了,儿子又被害了。 现在害死儿子的凶手已经落网,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 王氏正准备悬梁自尽,突觉得头晕目眩,天地旋转,只看到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 “你...是...?”王氏话未说完,便已被黑衣人接住,放置在罗汉床上。 “我用了一些会让人神智缓慢的药,但你的五感皆在,可以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存在,放松精神,不要害怕,看着我的眼...” 在药物的作用下,王氏只觉得自己被这轻缓的声音指引着,他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忘掉你所经历的一切,当你听到弹指声,再睁开眼时,你便拥有新的人生,过去的一切都不存在,忘掉吧...” “忘记了...”王氏陷入催眠,缓缓的重复他的话语。 ------------ 第16章 值得一会 少倾,屋顶又下来一道身影,对着黑衣人恭敬: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 黑衣人挥手,示意手下把王氏搬走。 主仆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了王氏,不一会,王氏房内燃起了大火。 没多久,王氏葬身火海的消息传遍了长平县。 主仆二人已经带着昏迷的王氏,赶赴别处。 “少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毛番拓看着闭目养神的主子,欲言又止。 “不当讲就不要讲。” “...”毛番拓被怼得心塞,无视主子的闭嘴警告,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文书房正是用人之际,凭少爷的能力,进文书房升司礼监是早晚的事,少爷偏偏在这时离京,就为了这区区的...” 黑衣人睁眼,不冷不热地扫了眼多嘴的毛番拓,毛番拓忙吞下对王氏轻蔑的评价。 虽然主子不让说,可王氏这等平民,对主子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啊。 主子的心事无人能猜。 有时毛番拓觉得他无所不能,就比如用在王氏身上这等秘法。 只在耳旁说上几句,就能让人丢了记忆,再睁眼便有了崭新人生。 这种被主子称为“催眠”的秘术,全大燕闻所未闻,只有主子一人会用。 可有时,毛番拓觉得主子想一出是一出。 文书房正是选拔人才之时,凭主子的实力与家世,完全可进文书房,脱离眼前困境。 世人皆知,文书房是内廷宦官升转要职的必由之阶,历任秉笔太监、随堂太监,全由文书房所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主子不去争取,偏偏来了这么个偏远地方,就为了帮王氏这么个名不经传的平民百姓... “爷,难道就因为孙义生前救过您,您就弃前途于不顾,为了他的家人,失去进文书房这么好的机会?您还用了我的腰牌,冒名顶替想查案...您这身份怎能碰那些腌臜东西?验尸都是仵作贱民才做的事!” “再多嘴就滚回去。” “...”好吧,您是主子,您开心就好。 毛番拓安静了一会,耐不住好奇继续问。 “少爷,您那秘术,真的可令人失去记忆,重获新生?” 黑衣人闭目养神,懒得搭理聒噪的随从。 “王氏醒来会忘记前尘种种吗?她家的铺面和房产,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到别处的?王氏新身份,您又是何时准备的?”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改了姓名,还有那么大一座农庄,会不会觉得奇怪?” 得不到黑衣人的回答,毛番拓便自问自答起来。 “其实对王氏来说,这结局也算是好的了,家产您都转到她新身份名下了,后半生也算是能活下去了,她男人也可瞑目了。” “哎,要说这孙义也算是幸运的,不过就是救了您一次,您不仅帮他儿子伸冤,还给他娘子安排好了余生——” “孙虎的案子不是我查的。” “咦?!少爷竟然回我话了!”毛番拓差点喜极而泣。 惜字如金的主子平时可不愿意搭理人呢,等会—— “这般悬案,除了您,难道还有别人能查?” 黑衣人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正是巡检司带给王氏的那瓶,与他之前从婵夏那拿走的那瓶不同的是,这个瓶身上除了药名,多了一行娟秀小字。 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这么一句,黑衣人反复看了十几遍,忍俊不禁。 丫头劝人的方式也很清新脱俗。 “哎?少爷你手里拿着什么啊,可不能乱吃东西...说到吃东西,爷您又是一天没好好用膳了,到了地方,我找个酒楼带你好好吃一顿吧?” 毛番拓伸手要去接黑衣人手里的瓷瓶,却抓了个寂寞。 “我还有事,你去送她。” 黑衣人跳下马车,吹了个口哨,跟在马车后面的黑色骏马跑了过来,黑衣人翻身上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