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页
“啥?”仇海变成了小豆眼。 “你先去提人就是,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仇海虽然好奇,却不敢不听婵夏的,命人秘密把郑氏接到县衙。 这郑氏长得贼眉鼠眼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人也不会做人牙子。 这人牙子与之前当街略人的不同,他们做的是官府认可的买卖人口的买卖,过手买卖的人都有官府出具的籍契,与略来的黑户不同。 郑氏进门就看到正垂手坐着个姑娘,十几岁的俏模样,一双笑眼弯弯,眉眼仿佛会说话一般,眼睛一亮。 职业病犯了。 就觉得这样的姑娘能卖出高价,卖给花街,假以时日养个花魁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大胆郑氏,这是厂卫的贴刑官百户大人,岂容你冒犯!”仇海虽然不知道婵夏为啥提郑氏来,却从这老婆子的眼里看出了图谋不轨,出声斥责。 “大人饶命!”郑氏听到厂卫俩字吓的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郑氏,你想死,还是想活啊?”婵夏问。 “民妇想活,大人饶命啊!” “想活便要说实话,你亡夫死前见了谁啊?” “这——” ------------ 第167章 夏姑娘的智商都长在案情里 听到婵夏问柳二生前见了谁,那个女人显得迟疑了。 吞吞吐吐,吭哧瘪肚。 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男人在外见谁,都不愿意跟家里说的,民妇也不知道他见了谁。” “你撒谎!你眼神游移,明显心虚,说明你不仅知道他见了谁,还知道他见的那个人有问题。” 郑氏被吓的不敢说话,跪在地上只顾着抹眼泪。 看这样是不想说了。 “说未必能活,但不说肯定是死,我也不拷问你,给你一宿时间考虑,明日再告诉我答复。” “夏大人,要不交给我审问?”仇海询问。 他原就是巡检司的,拷问个小偷小摸还不困难,拖下去先打她几棍,就这路贼婆扛不住刑都会招。 “不必,郑氏,我不对你屈打成招给你考虑时间,是看在你与死者感情深厚的份上,那柳二活着的时候,对你不错吧?” 婵夏这番话说得郑氏先是一愣,然后掩面痛哭。 “夫君死的好惨啊!”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来替你亡夫讨个公道,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了。” 婵夏看郑氏哭得伤心,就让仇海把人先秘密关押起来,等她情绪稳定后再来问她。 “阿夏,你是如何看出她与死者感情深厚的?”陈四问。 只打一个照面就能说出这个,这已经超过了寻常仵作的职责了。 仇海和彩凝也好奇。 “很简单。这个牙婆郑氏,她明知道过来给丈夫伸冤她自己也有可能活不了,却还是冒死过来了,这不是感情深厚是什么?” 婵夏拍拍彩凝: “彩凝啊,你记录这段时,可以写写这对人牙子,这三教九流身份各不同,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是一样的。” 感情是世间最平等的,哪怕是身份卑微的人,也拥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我也不是什么都记录的。”彩凝一本正经道。 “比起王侯将相的琐碎日常,小人物也有她们自己的故事,就比如这牙婆夫妇,就比如我阿爹和甄教习——阿爹啊,长平县距离青州也不远了,等忙完了,我放你天假,你回去看看甄教习吧?” 陈四原本还聚精会神地听着婵夏说案情,却听她画风一转,转到甄教习这了! 陈四老脸一热。 “出来查案,我与她又不熟,你提她作甚?” “哦,那就不放你一天假了?” 陈四干咳两声。 “回去看看也行,咱老家的房子不还在么。” 欲盖弥彰,婵夏憋笑。 “这个药你给甄教习带过去,对她身体有好处。” “我都说了我跟她不熟,我现在也是正经百八的办差官了,哪儿能没事儿就去教坊司啊。”陈四边说边揣药,动作娴熟。 “老毛也该回来了吧?让他买个炙羊rou怎耽误这么久?”婵夏摸着肚子嘟囔。 话音刚落,毛番拓回来了。 手里空空没有食盒,身上倒是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 “你这是买不到羊rou把人家酒肆烧了?”彩凝也闻着毛番拓身上刺鼻的烟熏味儿了。 “我倒是没烧,可有人烧了。” 毛番拓之所以空手回来,就是因为遇到民宅失火,他跟着围观的百姓一起救火,耽搁了时间。 “哪里着火了?可有伤亡?”仇海问。 “酒肆旁的巷子里,起火原因不明,我们把火扑灭了人也烧死了...我鼻子里现在还是烤人的味儿,半年内我都不吃烤rou了。” 毛番拓现在想来还有些作呕。 人被烧得面目全非,那股奇特的焦味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又香又臭的,闻了以后就感觉那味儿令人作呕,好像不是鼻子吸进去的,像是从每个毛孔里钻进来的。 挥之不去,回想起来就反胃。 众人光听他说都觉得一阵恶心,这以后烤rou是吃不得了。 “烤羊rou与被火烧死的人味道是不一样的,人的脂肪更多,烧起来的味道也不同。”只有婵夏一人努力科普,可惜没人搭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