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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切从未断过,那时他人小力薄不能动作,却也是处心积虑的安插人手。当初闹市宣yin的案子,是他牵制黄二勾着辰砂动手,白靖萱事后脱逃藏在公主府内,也有他从中牵线搭桥。白家灭门倒的确是辰砂所为,不过辰砂身边也有苏泽的人手,上至刑具下至善后办得干净利落,皆有苏泽的授意。 辰砂的阴鸷,如玉的心软,苏泽全都知道,他不动白家是怕阿姊嫌他心思深沉,从而与他生分,是以他将机会送到辰砂手上,也正好是两相得宜。可他不该贪心不足再次抢走阿姊,如今他羽翼丰盈,再不是曾经的稚龄小儿,这一次他休想再全身而退! 莫非是这些年来他爽朗的过了头,倒叫那些小人们忘了他是何等人?父亲与师父看出他性子暴戾,时时教诲他,男儿当以身正道,可他若不留了小心思,又被师父与辰砂联手算计,阿姊之事岂不成了死局? 两手捂着丝帕覆在脸上,苏泽长叹一声。 阿姊,千万等我,莫要再做傻事! 且不说苏泽于营帐之中诸多盘算,成良回到自己的帐子也是坐立不安。 当年黄二之事是他替苏泽一手cao办,孝女居时与连晶飞鸽传书也多次由他代笔,彼时苏泽可用之人甚少,只有成良可信,日子久了,对于如玉之事他早已了熟于心。承安寺中与如玉的一场相见也是他请命而为。 因为他想见她,他想不明白,一个能为自家兄弟舍弃贞洁的姑娘,又为何连累了旁人的兄长?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阴差阳错之下却对她上了心。 听闻林逸清与她同食同寝,成良恨不得冲入京中亲手拧了那贼人的脑袋,然而转念一想便只剩一片颓然。 他吃醋拈酸的,又凭什么呢? 论身份,他还是贱籍;论亲近,他自是比不得郎君;论情份,甚至不如林逸清,他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得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却不敢认,承了郎君的恩情又不报还。他得了消息只顾着吃醋,郎君心中的郁结比起他来定是只多不少,却还是处处以她的安危为先,如此一来,高下立见。 入夜,京城,相府。 因战况加剧,辰砂与好些重臣留宿宫中,处理相关事宜,已有十天之久不曾回府。如玉每日里无事可做,这些下人都得了辰砂的吩咐,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哪怕用饭如厕也是如此,生怕她自寻短见或是逃出府去。 这样一来她只能生生耗着,辰砂不在府中倒是令她心下稍安,不过也是仅此而已。这是他的相府,他总有回来的时候,而他一旦回来,只怕又是…… 如玉靠在床头一番思虑,渐渐的便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就听得有人唤她,“如玉,醒醒!” 她还不知是梦是醒,睁眼一看就见一名女子坐在床边。来人身着素服,只用一支骨簪盘住满头发丝,面色憔悴不堪,被烛火照着更添了几分鬼气。见她醒来,苦笑一声道:“你倒是睡的安稳,叫了你半天才醒呢!” “长公主殿下!” 如玉慌乱中起身行礼,“不知长公主殿下驾到,民女失礼……” 昌安一把将她拉起,“不必多礼,林逸清不知何时便会回返,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洛河水寨反了,你可知晓?” 如玉吓得变了脸色,这等事是要族诛的,泽儿竟是真的做了么?不论生死,她愿随他一路,可是母亲与苏河要如何,凤歌是个好姑娘,又何必受这无妄之灾? 她听了这话又跪下去对着长公主跪拜磕头,“泽儿他、他、求长公主……” 昌安再度将她扶起,“你不必惧怕,此事是我叫他做下的,为的就是除去林逸清。” “为何要杀他?”如玉懵懵懂懂,她只知辰砂封相,却不知他诸多手段,“辰砂哥哥他,不是正得陛下看重么?” “就是看得太重了!”昌安道:“我不知他是如何同你说的,瞧这情形你必是被他骗了,当日你父之事便是他一手促成,难道你竟这样不明事理,只顾儿女情长,死心踏地的要委身于杀父仇人?” 如玉不知所措,他们每人都有各自的说法,只把她蒙在鼓里,偏偏他们自顾自的说完了还要逼她立时做出决断,如若不然便是大逆不道,错上加错了。 除了泽儿,有谁问过她想要如何? 见眼如玉神游太虚,昌安只当她是爱慕辰砂不肯信她,出言讥讽道:“林逸清最擅蛊惑人心,莫说是你,便是圣人也被他蒙蔽了去。他必是许了你山盟海誓,但是你可知道,他同圣人也早没了君臣之礼,他连日宿于宫中,只怕天天都与圣人歪缠,若非如此,他能爬的这样快?” “你休要被他骗了,圣人对他上了心,定然容不得你,你虽住在相府,如今却与他养的外室何异?连个名份都不给,他对你能有多少真心?” 昌安将发间骨簪拔下,叫如玉观瞧,“爹爹死得凄惨,他被林逸清折磨至死,那贼人又烧了屋子,待我赶到已是连个囫囵的尸首都寻不着。我舍不得他离了我,便取了他的骨头制成簪子戴在身上,从此爹爹与我再不分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