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颈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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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 “到了。”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今兮别过脸,正对上贺司珩的眼。 他浸在昏沉沉夜色中的侧脸线条轮廓深邃又立体,眼睑懒懒地耷拉着,神色闲淡又冷,“跟我过来。” 今兮怔了怔。 还是提步,跟他上楼。 中间,没有任何交流。 到包厢后,贺司珩坐在角落。他什么也不说,沉稳又笃定地坐在那儿,仿佛知道,她会坐到他身边。 今兮在门边站了几秒,而后走到周杨身边。 她拍拍周杨边上的女的,“不好意思,能让让吗?” 那女的显然是认识今兮的,因为在听到今兮说话的后一秒,她就看向贺司珩,有些疑惑,“你不坐那儿去吗?” 今兮和善地笑:“不坐。” “那行吧,我正好坐久了,去楼下蹦会儿。” 就这样,今兮坐在了周杨身边。 周杨有些头疼:“姑奶奶,你坐我边上干什么?” 金色台面上摆满了酒杯,今兮拿了杯没人喝过的酒,“庆祝你酒吧开业呀,喝一杯?” 周杨睨了眼不远处的贺司珩,“你俩?” “喝不喝?”今兮问。 “行,喝——” 酒杯碰撞在一起,浮沫溢出来,溅到她的手背上。 今兮没在意,把杯子往嘴边送,又停住—— 贺司珩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冷冷地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室内陡然噤声,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杨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接着唱,别停。”又将场子热了起来。 没有人去在意,刚才离开的那两个人。 贺司珩拉着今兮往外走,步履不停,找了个空包厢。她被压在门板上,晦暗光影中,看着渐渐逼近的贺司珩,温热的呼吸绞在一起,缠绵,拉扯,滋生出无限爱欲。 “你知不知道周杨有多少个女朋友,非得往他身边靠?” 从那个电话,周杨那句——“在我眼里,还是你今兮最好看”开始,他就憋着怒气,到后来,他在楼下等她那么久,带她上楼,结果她不识好歹,坐到周杨边上位置。 贺司珩隐忍许久的怒火,在此刻喷薄而出。 今兮仿似没察觉,她手指扯着他的衬衣领口。 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纽扣。 第一颗。 第二颗。 她手伸进去,绕过他的锁骨,往后,停在他的后脖颈处。 她踮脚,声音如蛇信子吐丝般,带着致命的引诱,“他有多少女朋友我不知道,那你呢,你有几个女朋友?” 话止住。 贺司珩全身紧绷。 看不清的空间里,身体的感觉尤为清晰。 他感受到今兮低头,以齿代手,解着他的纽扣,湿濡的触感。 他早就该知道。 这个人是来要他心要他命的。 第16章 情敌回来了 16. 不过几秒犹疑,贺司珩立马反客为主,把今兮压在沙发上。 但他没继续动作,双手撑在她身侧,头微抬,和她拉出距离。 “还要闹多久?你说说。” “我没闹。” 今兮平日里给旁人的感觉,犹如天鹅,傲慢又冷漠。她从未做过这种出挑又大胆的事情,做时候还好,现下,感受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温热湿濡,和她的缠在空气里,她的脸蛋开始发烫。 她咬了咬唇,强行绷着声线,再次强调:“我没在和你闹。” “这不是和我闹?”贺司珩嗓音低低的,喉咙里溢出抹笑,“那就是认真的了,是吧?” “……”她又不说话了。 “我有几个女朋友,你倒是说说,我这成天往你们学校跑,每天没事干就杵在舞房外面等你练舞结束,我能有几个女朋友?” “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周橙,你自己心里清楚。”潮红的脸,霎时变得平静冷淡,她一双眼极亮,直勾勾地盯着他,亦或是审视他。 贺司珩忽地伸手掐她下巴,使坏的力度:“我等周橙?” “不是吗?你俩聊的不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我喜欢周橙,每天上赶着追周——” “——你再说一句试试。” 今兮红了眼,“贺司珩,你再说一句,试试。” 她脸还没他巴掌大,皮肤又白,随便捏一下都有红印,但都没她此刻的眼红,眼里氤氲着薄雾,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一直没哭。 她有时候很倔。 倔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这么小心眼——明明他们两个人只是朋友,但她就是没法接受他身边有除了她以外的女性。她不承认这是喜欢,她把这归结为——占有欲。 就像她衣柜里那么多的裙子,不是每一条都是她喜欢的,但是如果有人要穿她的裙子,哪怕那条裙子她买来就没穿过,她也一百个不愿意。 不是喜欢。 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贺司珩并不知道,原来他在今兮的心底,和一条压箱底的裙子,没什么两样。 他看着今兮,当下只有心软。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贺司珩。” “嗯。” “做吗?”她说。 贺司珩脸上的笑僵住,半晌后,他起身,站在沙发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袖,不轻不重地说:“你喝多了。” “我很清醒。” “我送你回家。”他不管不顾,说。 出了包厢,下楼,到他车停着的地方。 今兮被贺司珩塞进车里,安全带被他扣上,却在车门关上的时候,安全带又被她解开。 绕过车头,贺司珩坐进车内。 还不等他拉安全带,眼前突然一片阴影压下来。并不算空旷的驾驶座,突然多了个人,显得逼仄压抑。 今兮跨坐在贺司珩膝盖上,她说:“做吗?” 贺司珩的脸瞬间沉下来:“今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今兮红着眼,“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贺司珩:“你敢——!” 于是今兮捧着脸,直直地吻了下去。 几乎是撕咬的力度,恨不得把对方揉进彼此的身体里。她的背靠着方向盘,不适地动了动,突然,喇叭被按响。 “嘟——”声,极响,极重。 江泽洲刚停好车,就听到了这阵刺耳的喇叭声。 他啧了声:“大半夜的谁这么扰民?” 眼撇过去,入目的是贺司珩的车,蛰伏在晦暗处。 他自作多情,以为贺司珩看到了他,按喇叭叫他,于是他走过去。 车子贴了保护膜,外面看不到里面,江泽洲走到副驾驶,懒得敲车窗,直接拉开车门,不过两秒—— 猛地关上。 车内的人也被这声音惊醒,所有的动作都停下。 今兮瑟缩在贺司珩的怀里,羞耻心后知后觉涌上心头,难为情地不敢开口,声音细若蚊吟,“你怎么不把门锁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急。”美人在怀,贺司珩恶劣地促狭她。 他表面斯文正经,但剖开心肺,骨子里还是风流相。 “你——” 她伸手想打他。 手被他包在掌心里。 贺司珩抽出手,抚慰似的揉揉她的头发,声音喑哑,带着沉入妄念的欢愉:“不是别人,是江泽洲,没什么大事儿,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