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颈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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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今兮一路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觉得这辆车不吉利,之前也是,四年前,也是这辆车,被江泽洲抓了个正着。 一路,她都胡思乱想。 在“到底要把这辆车卖了”还是“把江泽洲给卖了”这两个事上纠结,到家后还愁眉苦脸的,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愤愤然地得出结论。 把江泽洲和车一起卖了。 - 隔天中午,今兮收到周橙的消息。 周橙:【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今兮盘腿坐在地毯上,表情冷冷的,给周橙打字,字打到一半,又删了,她改为语音,“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阿珩哥哥从来没有要和什么林疏月见面,他昨天也跪着和我保证不会和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的有交集,尤其是姓周的名字里带橙字的。” 说完,发出去。 她自己又听了一遍,嗓音甜软,语调也软绵绵的。不错,挺气人的。 果不其然,周橙满屏的问号。 周橙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是昨天她离开悦江府,去银泰逛街,遇到了同在逛街的林疏月。她的身边,站了个男人,高大挺拔,两个人举止暧昧。 她忍不住,给周杨打电话。 周杨是昼夜不分的人,早晨八点,他才睡。这会儿睡意正酣。 手机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他不理,对面很执着,连续响了不知道多久。 周杨抓起手机,声音很冲:“谁他妈的吵老子?几点知不知道?” 周橙:“中午十一点半你还在睡觉,我要和爷爷说让爷爷打死你。” 这俩兄妹向来都恨不得对方被打死。 “周橙?你没事吧,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你和我说的,阿珩要和林疏月相亲的事儿?你从哪儿听来的?” 周杨刚坐起来的身体,又跟撞了弹簧似的,弹回到床上,和被窝牢不可分,他闭着眼,睡意拉扯着他,说话声音夹着鼻音,沉沉道:“他俩要相亲啊?” “……” 分明一个礼拜前,周橙在酒吧,听到周杨和人说这事儿的,怎么他这会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橙很烦躁:“你什么意思,诓我是吧?” 周杨:“什么诓?” 周橙:“不是你和陈凯年说的吗,贺司珩要和林疏月相亲,于姨觉得林疏月漂亮又大方,相中她想让她做儿媳妇儿?” 周杨迷迷糊糊记着这事儿,“于姨挺喜欢的,但阿珩好像不太乐意。” 周橙顿了顿,“那他俩为什么要相亲?” “我怎么知道?”周杨打了个哈欠,“你有病吧,贺司珩要相什么亲?你当今兮是死的吗?而且贺司珩相亲你问我干什么?我是他女朋友还是他男朋友?他什么事都得和我交代?” “周杨你——” 话音戛然而止。 周杨把电话挂了。 周橙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她咽不下这口气,再给周杨打电话,结果——周杨直接把她拉黑了。 …… 贺司珩今天也休息。 他今天没什么事,特意发消息给保姆,让她不用过来,他下厨。 三菜一汤,做好后,他端出来。 恰好,听到今兮的声音,透过电流,在客厅里响起。 语速很快,他零零星星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阿珩哥哥。 跪着。 贺司珩眉梢轻抬,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紧接着,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落在今兮耳边,“我什么时候跪着了?” 今兮:“……” 她缓缓抬起头,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啊?” 贺司珩:“我不介意再听一遍。” 他作势要拿她的手机。 今兮把手机捂在胸口,稍稍抬了下下巴,“这是隐私,偷看别人的隐私不好,我还从来没看过你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我手机随便你看。” “我才不要。” 贺司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双腿支在她身侧,手肘撑着膝盖,弯腰,往她那儿靠,“给谁发消息?” 今兮说:“这是我的隐私。” 换来他又一声淡笑:“你隐私挺多的。” 他靠得越发近,空气都要被渡尽般,她往后靠,直到肩颈抵着沙发,退无可退。 “和我说说,有什么隐私是不能给我看的?”他欺身压下来,手伸至她胸前,拿过她的手机,把它放在一边。 他向来不屑于看这种隐私,太低级。 他喜欢的,是另一种隐私。 家居服的扣子被他一颗一颗地解开,方才被手机压过的地方,脱去碍眼的衣物遮拦,露出大片春光。 他手指摸进去,黯声一片:“这个隐私,不都是我看的?” 今兮身体颤了颤,雪白的皮肤,沾染上潮红。 开饭前,她成了他的开胃菜。 他怡然自得的享受,手指慢慢顺着她的头发,问她:“和谁发消息?” 今兮说:“周橙。”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圈子里都在说,你和林疏月周六要去悦江府吃饭。”没把这事儿推到周橙身上。 “我哪儿知道。” “你真不知道?” “你觉得我像是知道的吗?” “……” “所以你要不要问问,到底是谁在那儿散播谣言?”今兮顿生忿然,害她大冷天的跑去停车场蹲他的车,搞得她像个变态跟踪狂。 第23章 野天鹅 23 贺司珩想了解一件事,易如反掌。 不过半小时,就有人给他打电话。 “怎么都找我来了?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圈子里就都在传你和林疏月的事儿了?”接连被电话吵醒,周杨没了脾气,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 他嘴里叼着根烟,嗓音被烟草浸染,语气挺冲的,“一大早,又是周橙,又是江泽洲,又是陈凯年的,好家伙,一个个都问我你相亲的事儿?感情我是你妈,还是你女朋友啊?对你事无巨细的。” 贺司珩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说说。” “这压根就是嘴碎,我和陈凯年瞎猜的事儿,我俩就在吧台那儿坐着闲聊,鬼知道有人听了这话,当真了。” 一个礼拜前。 陈凯年到“越色”喝酒,他一个人来的,没去卡座,在吧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喝什么酒,陈大少?” 声音熟悉,带着玩世不恭的调侃。 陈凯年抬头,见到吧台后,站着的是周杨。他开酒吧的,自然也会调酒,今儿个难得来了兴致,又遇到熟人,他说:“negroni,怎么样?” “给你把金酒换成波本威士忌。” 这杯酒就换了个名。 boulevardier。 法语,译为花花公子。 陈凯年轻嘲:“我算哪门子的花花公子?这杯酒,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 周杨笑意散漫浮荡,调好酒递给他。 “对了,我舅舅你知道吧?”半路,陈凯年突然发问。 陈凯年的舅舅,林氏企业总经理。 周杨:“知道,怎么?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和今兮一样,在芭蕾舞团上班的?叫什么来着……”虽说都在一个圈子里,但是不常玩一块儿,周杨也不太了解。他连上任女朋友叫什么都记不清了,更何况是这种鲜少有交集的人。 “林疏月,她我表姐。” “这名儿还挺好听的。” “人长得也漂亮。” 话到这里,周杨看陈凯年的眼神霎时变了味儿,“怎么,准备让我给你当表姐夫?” 陈凯年觑他一眼,说:“你是真没听说还是装没听说,贺家——贺司珩的母亲,说是挺喜欢我姐的?” 周杨没当真:“于姨最喜欢的是今兮,巴不得今兮明儿个就上她贺家的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