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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的漠北汉子,大部分都是不满朝廷有关胤族男子与炎族女子成亲,男人属于“出嫁”的婚配制度。这里天高皇帝远,还藏了一股胤帝余党,谁把朝廷看在眼中。 那时他闻言一下跳起:“胤族又如何?谁说胤族男人就不能娶妻?” 气鼓鼓的掉头跑掉,边跑心里边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大炎的天给掀了,让全天下的炎族女子都知道,胤族男人并不都是只会生孩子在后院争宠的怂包软蛋。 阿君,阿君...... 少年的嘴里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忽觉掌心一热,竟是被一只温热的手一把握住。 “醒了?”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他这才完全惊醒,自己真的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脑袋下枕着一双腿,且正身处一驾飞驰的马车之内。 痛感后知后觉袭来,手臂和肩胛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包扎,没有之前那般痛苦。 他努力的想要伸手去摸眼睛,却被那女人一把捏住手腕,呵斥:“别动,你眼睛被毒粉熏坏,大夫刚上过药,暂时不可拆纱布。” “痒!”喉咙里泛着血味的甜腥,声音都带着破碎的喑哑。 他的眼睛好痒好胀,伤口也是又麻又痒。 “忍一忍。”她放开了他的手,那条胳膊瞬间无力的垂到身侧,带动他肩胛的剧痛。 他嘶的一皱眉头。 “啊,对不起。”那个抱着他的女人忙将他掉落在座位之外的手臂扶起,重新搂回怀里,按住。 马车继续摇晃,偶尔颠簸,听车外马蹄声响,从众甚多,似在赶路。 他浑身动弹不得,躺在那幽兰般的花香之中,半晌也不言语。 现在搂着他的,应该不是蝶夫人,蝶夫人之前来过一次刑房,他记得她身上的味道很难闻,说话的声音也与这个不同。 她是谁?又要对他做些什么? 他等着女人再次开口。 然而那个女人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似乎以为他已经昏迷,她便悄悄将他身体温柔拖起,又重新扶着他躺回软垫之上,随后马车停了下来,他听到那女人跳下了车,车厢外隐约传来她的声音,听不太清楚。 不一会儿,又一个人登上了他的车,这次却是个男人。 手腕被从毯子里拉出,那人将手指按在他腕子上,似乎是在诊脉。 果然,下一秒那男人开口:“你醒着?” 他一声不吭。 男人又说:“别怕,我是大夫,你已经被我们主上从璇玑侯府买下。” 他心念一动。 “我们来迟了一步,你的肩胛被穿了两根琵琶钉,有两节断在里头太深了,鄙人无法可取。不过好在只是外伤,我已经给你敷了药,过段时间等rou长好,只要平日不用力,也没有太大影响。” 那男人顿了顿,又说:“你的眼睛却有些麻烦,那侏儒的毒砂来自关外,要想配齐解药,还需一味药引,不过你运气好,我们主上愿意为你的药引远赴险地。” “是......谁?”他艰难问出。 那男子轻笑:“我叫潘光明。” “我问的,是她!” “你早晚会知道。”男人替他诊完脉后便于车厢一角点燃一只安神香,随后也跳下马车离开。 他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车队停停走走,他一路昏昏沉沉,约莫大半月时间,他一直被潘大夫精心照料着,那女人偶尔会趁他睡觉时偷偷上马车,有时摸一摸他的额头,有时只静静坐在他身侧。她以为他睡着了,其实没有。 肩胛的rou渐渐长好,只是使不得力气,眼睛日日换药,黑布却取不下来。 又过数日,他被女人带上了一艘船。 大船摇摇晃晃,风急浪涌 他在舱中思绪难宁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萧音,那声音合着风浪,吹出一曲抑扬缠绵的“金缕衣。” 那女子歌声响起: 相逢不识,芙蓉寒雪燕双飞 知己一人,假作谁? 终得误他生。 惆怅酒中杯 塞外黄沙 不见小郎,锦心空燃,散尽冷香灰。 龙傲君站在船舷,声音如玉珠落盘,竟然还挺好听。 手上的戒指发热,max在她耳蜗狂吼【我擦,小殿下还知道玩这一手,这谁能顶得住!】 龙傲君:他醒着吧? max:【醒着醒着,似乎坐起,很是动容。】 一曲即罢,女人分外得意。 侍卫长一脸嫌弃的还回萧管:“过了桃花渡我就下船。” 龙傲君:“那朝中一切可就全托付莫叔叔了。” 侍卫长点了点她手指上的红宝石:“MAX,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MAX:【得嘞,全交给小的我。】 船队靠岸桃花渡时,侍卫长下了船,带着数封女帝手令,赶回皇都主持大局。龙傲君顺便将伯服也赶下了船,只把他之前带的隐卫留了一半船上,美其名曰朝中不能无将坐镇,一汪热泪将皇都安危全都交付。 龙小郎伤势逐渐好转,一连数日那船舷外的歌声也定时响起,虽然没有萧音相合,清唱也别有一翻风味。 这天那女人唱到:“为伊痴狂为伊醉,伊人卷帘红花亭,芙蓉玉作彤云飞”时 他终于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耳廓一直红到脖子根:“聒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