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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掀起眼皮瞥了张蕾一眼,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呦,你怎么跟个护鸡仔的老母鸡似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张蕾气结,抬手就要拽唐曼的衣领,秦秋意连忙拉回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架。 “小蕾姐,马上该上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 “都围在这里干嘛呢?演出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你们是都准备好了?”门外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围在秦秋意身边看热闹的人迅速散开,只留下秦秋意、张蕾和唐曼三个当事人。 李文静抬脚迈进化妆间,在看到秦秋意身上破了两道口子的连衣裙后眉心狠狠一皱,“到底怎么回事?衣服怎么破了?” 秦秋意看了用眼神威胁她不要乱说话的唐曼一眼,知道即使自己说出真相,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奈何不了唐曼。 更何况李文静本人和唐曼的养母于书芹关系很好,肯定会偏心唐曼,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 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唐曼的。 “李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秦秋意刻意模仿原主的性格,低下头装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声音映着室内明亮的灯光,听起来闷闷的。 以为秦秋意再次向她妥协了,唐曼勾起唇角,面露不屑地笑了笑。 幸好她当初没有离开唐家回到农村那个穷兮兮的秦家,唐建国是南桥市第一个万元户,于书芹是市第一纺织厂工会主任,只要她在纺织厂的一天,谁也动不了她。 如果想不开回了秦家,那么她也许就会像秦秋意一样,遇事只能朝别人摇尾乞怜。 她可不承认她和秦秋意是亲姐妹,也绝不认可自己身体里流着秦家那贫穷肮脏的血液。她生来就是城里人,是人上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文静语气不太好,多少有些埋怨秦秋意,“既然你自己准备的衣服不能穿了,就从我带来的厂里的几件备用衣服中挑两件穿吧。” 第一纺织厂制作的的衣服基本都是一些肥大的传统款式,颜色是席卷七八十年代的蓝绿灰经典三色,穿起来一点也不好看。 改革开放以来,衣服的销量是一年比一年差。厂里的领导想做出一些变革,因此才有了时装表演队的试建。 为了这次表演的观赏性,李文静让表演队的成员自己带些衣服来,而她们为了给领导留个好印象,自然高兴地答应了。 八四年内陆刚刚流行起牛仔裤、喇叭裤和长裙,秦秋意观察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的女队成员都选择了及膝的长袖长裙,还有个别的穿着的确良衬衣和喇叭裤,说实话,有点土土的。 当然,秦秋意知道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她们已经是很“潮”的一类人了。 “秦秋意,你是女生组第五个上场的,快点来挑衣服,耽误表演的话你就给我离开表演队!”说完,李文静又对其她人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后台,去观众席陪领导。 唐曼料定秦秋意翻不出什么风浪,扭过头不再关注她,而是挨着杜爱芳坐下,对着镜子做最后的补妆。 拿出粉饼,时不时的和杜爱芳聊两句天,中间穿插着几声娇笑,简直刺耳极了。 张蕾气得跺了跺脚,拉住秦秋意纤细的手腕,“你看看她,还是你的亲jiejie呢,就这么对待你?” 她知道唐家抱错孩子的事,也清楚秦秋意和唐曼的渊源,正因为如此,才对唐曼的冷眼旁观和落井下石越发寒心。 秦秋意用空着的那只手随意翻了翻落地衣架上的几件衣服,声线轻柔地说:“我们可不算姐妹,她姓唐,我姓秦,好了,表演马上开始了,你也去准备准备吧。” “可是你的裙子……”张蕾面色难看地盯着那几件版型难看的衣服,咬了咬牙,“要不我把我的第二套衣服借给你穿吧,省得你没有一身能拿得出手的衣服。” 秦秋意一脸惊讶地抬头:“你把另一条裙子借给我的话,那你和我一样可能都转不了正了。” 整个时装表演队,只有秦秋意、张蕾和男子组的吴博皓是临时工,其他都是原来纺织厂的正式工。 张蕾和吴博皓正在处对象,两人有多想转正、分一间屋子留给以后结婚用,她是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秦秋意对张蕾表达出来的善意才更加动容。 “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晚些时候再转正嘛,总比让你一个人离开表演队要好多了吧?”张蕾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话里话外都在劝慰她接受她的提议。 伸出白皙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秦秋意桃花眸微弯,声音添了三分温暖,“小蕾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暂时不需要你的裙子,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就等博皓哥走完第一场秀把他的西装上衣借我一下。” 这次演出安排的表演顺序是男子组的8人先出场,然后是女子组的12人,再接着分别是男子组和女子组的第二套衣服展示。 “你要他的西装上衣?你又穿不了那个……” “你现在去和博皓哥说一声好不好?我稍微把衣服改造一下,重新做个搭配。” 虽然不明白秦秋意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身为她的好朋友,张蕾还是走出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找吴博皓说明情况。 秦秋意前世做为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天天和布料、服装打交道,别说只是衣服开了几道口子的小问题,就是唐曼把衣服剪得七零八碎,她也能完美解决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