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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协议上写的秦峰和秦立每个月还要单独给40斤粮食,两个人就是80斤,一年加在一起总共960斤。 但是粮食方面,秦伟德老两口就能从大儿子和二儿子家弄到2000多斤,他们一年能吃多少?最后还不是都进了小儿子家的嘴里。 难怪秦岩和陈然不怎么下地,却天□□食不愁的。 秦秋意眉眼沉静,垂下长长的眼睫心算欠条的总额,假装没有听到秦伟德的话。 秦铁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闹什么闹?安静点听秋意说话。”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帮秦秋意两家一把,毕竟是秦伟德和孙桂花做的有些过分了。 他做为村长,讲究公平公正,既然秦家把他请过来,他肯定不能再让秦峰和秦立两家吃亏。 而且,他还有另一层考虑。 像秦秋意和秦家美这样的大学生,以后毕业了保不齐就去哪个部门当官了,到时候万一因为分家不公的事对他心存隔阂,给他穿小鞋怎么办? 他还想再当几年村长,然后平平安安的退休,中间可不能再出岔子。 所以,今天这个忙,秦铁柱必须帮。 秦秋意统计出欠条加在一起的总额,便快速在本子上写出一串数字,“当年为了盖新房、买家具,我们家和二叔家一共背了1400块钱的债,分家协议上写着小叔家同样有700块钱的外债,碍于小叔拿不出欠条作证,就当是没有这笔钱吧。” “还有爷爷曾经是咱们闵家村的会计,后来让小叔接班,又把房子分给小叔,我爸和二叔没钱没工作,还要替小叔还债,这分家分的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陈然终于插上一句话:“你小叔只当了两三年会计就不干了,到现在还是闲人呢。” 秦秋意挑挑眉,似笑非笑道:“小叔为什么会被撤职,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就不用我明说了吧?毕竟这件事捅出去可是会被抓去坐牢的。” 秦岩接了秦伟德的班之后,刚开始的一年,在秦伟德的指导下确实干得不错,只是十年运动后期,他的心思活络起来,偷偷做了不少假账,昧下来的钱不是去打牌,就是给陈然买东西。 直到秦铁柱核账的时候发现不对,私底下一查,才发现秦岩干的好事,他二话不说直接撤了他的职,勒令秦岩把贪污的钱全部还回来,否则就把他送到公安局。 这件事当时村里的领导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都知道,等秦岩乖乖还了钱,他们碍于情面也没有外传。 不过秦铁柱他们不知道的是,秦岩有些手脚做的十分干净,没有被查出来,所以他还的钱大概只有实际上贪污钱数的一半左右。 陈然见秦秋意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生怕再暴露什么,强装讨好地朝秦秋意笑了笑,闭紧嘴巴坐回凳子上,不再说话。 秦岩也呐呐地缩了缩脖子,害怕这件事被捅出去之后他要去蹲大牢。 “既然小叔和小婶没有意见,那我继续了。”秦秋意淡声道,“接班的事还有粮食我们先不说,单算生活费和盖房钱。分家的这十年左右,小叔小婶伺候我爷爷奶奶做饭便抵了我爸妈他们付的生活费,也就是说,现在需要把房子和1400块钱全部算在一起重新分。” 秦伟德霍然起身,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我说过了,家已经分完了,没必要再分一次。” 秦秋意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笑意融融地望着秦伟德:“如果不重新分家,恐怕赡养费就得按照之前的每个月5块钱和40斤粮食继续实施了。要不然就全改,要不然就不改,爷爷要考虑清楚啊。” “如果改完按照每家50块钱赡养费算,你和奶奶每个月就能领到100块钱,一年足足1200块钱呢,两三年之内,盖一所新房子的钱又出来了。要是维持以前的分家协议,你们一年只能从我爸妈和二叔二婶手里拿到120块钱,足足十倍的差距呢。爷爷以前当过会计,这笔账应该算的明白吧?”秦秋意的声线愈发柔和清软,听到的人全部被她拉着思路走。 “对啊,这么一算的话,还是重新改分家协议比较好,要不然人家秦峰和秦立恐怕不会甘心掏那么多赡养费。” “秦峰秦立两家每个月给50块钱,伟德这两口子真够黑的,我就没见过亲爹亲妈对亲儿子能这么狠,城里的正式工一个月工资才50块钱,他们张嘴就敢要那么多,啧啧。” “要我说,伟德两口子实在是太偏心,要来的这钱估计是要贴补小儿子一家的。” 一时间,屋内各式各样的议论声顿起,嗡嗡的让秦伟德没法再深入思考。 孙桂花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赡养费越多越好,以后攒足了钱,正好再帮小孙子秦跃华盖一座新房。 以秦岩和陈然不思进取的劲儿,恐怕是攒不出盖房的钱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推了推秦伟德的胳膊,小声说:“重新分家就重新分家,大不了过两年攒够钱再盖五间青砖大瓦房,现在盖房子需要两三千块钱,反正他们两家给的赡养费差不到哪去。” 秦伟德本就头疼,让孙桂花一搅合,心里原本就抓不住的那点异样感,倏然消散,最后还是点了头。 眼前的小利益和长远的大利益,任谁做选择都会选择后者。 秦秋意把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侧身,正对上秦铁柱有几分了然的眼神,她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