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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好像没追上来,她不确定地想,谨慎地往后瞥了一眼,身后黑雾笼罩,沉寂无声,男人的影子消失不见。 她的心脏轻巧落了地,正要松出一口气,哪知刚抬眸,骤然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住了她的喉咙。 这不是她的心理活动。 真的有一双手掐住了她。 男人一个闪回,神不知鬼不觉从前方窜出,无声脚步仿若鬼魂。 她瞳孔放大,全身警报尖鸣,感受到巨大的危险,动用全身力气拼了命挣扎,却仍是个待宰的羔羊,毫无作用。 男人发出渗人的怪笑声,他喃喃自语:“见你年纪不大,该是泉邵街出生不到二十年,你若要怪,就怪自己父母作下的孽债。” 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重绵仓皇无措之下,迅速运转脑子,勉强理解了一部分含义—— 斗笠男人和这条街的人曾产生恩怨纠葛,他把她当成他们的一部分,打算灭口?? 重绵惊惧地睁大眼睛,拼尽全力挤出一句话:“我不是泉邵街的人!” 她穿越了,不是本地人。 她是无辜的! 然而,斗笠男人不为所动,对他来说,是不是都无所谓。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他这么想着,抓住她的胳膊,神情漠然。 男人的手臂稳如磐石,无法撼动半分,强硬地拽着她。 重绵不死心地挣扎。 只听咔嚓一声—— 伴随清脆声响,右脚腕剧痛袭来,重绵丧失了任何气力,软软瘫倒。 他动作熟练又不耐,给她的眼睛蒙上白纱,拎起她后脖子。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回响,走到某个地方后,他的手臂忽然抵住她后背,往前一推。 一个趔趄扑倒在干草上,重绵半天起不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脑海被绝望的思绪占据,只有一个想法。 救命! 第二章 心动 地牢阴冷幽暗,石壁蔓生青色苔藓,顶部的天窗泻下几分微弱的亮泽。 溶洞石壁不间断往下滴水,发出滴答滴答扰人的声响。 斗笠男人把重绵扔进地牢后,一去不回,不像要立即杀了她。 黑暗角落,重绵看到他背影远去,方才紧绷的神经由于暂时的安全稍稍得到了松绑。 她还活着,她没死! 重绵从死亡的阴影中惊喜回过神,观察四周,意外之中地发现地牢关的不止她一人。 黑暗中人影憧憧,空气潮湿且味道难闻。 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些人影当中,上有半截入土的老人,下有哇哇啼哭的婴儿,皆穿着粗布麻衣,遮得严严实实,在这严寒的冬季,看上去十分保暖。 不像她,只穿了件夏季的校服,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栗。 唇瓣每往空气呼出一口白气,身上的温度似乎就少了一分。 她又冷又怕,并没有遇见同类的喜悦。 独自一人,谁也不认识,重绵不敢表现出脆弱的情绪,紧紧抱住书包抵抗寒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偷偷观察每个人的神态以及反应。 众人神色皆是无措仓皇,痛苦焦乱,似乎对绑架的缘由毫不知情。 “娘,你撑住。兴许官府能找到我们。”年轻女子抱住年迈的母亲出声安慰。 “呜呜……”夹杂几声小孩的呜咽。 “怎么回事?他娘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一个壮实大汉忍不住口吐芬芳。 杂乱的抱怨,悲凉的哭诉,三三两两的倒苦水声持续了一整个夜晚。 间间断断几个关键词,重绵默默归纳整理,得出讯息:穿越的地方是西洲石绥城的泉邵街,被绑架的人都是同一条街上的百姓。 西洲? 重绵更绝望了,这还是架空的朝代。 天光渐亮,喧闹的噪声渐歇,不少人闹了一整晚,累得瘫倒在地,与熟悉的人倚靠入睡。 重绵也快受不住强烈的倦意,眼皮止不住阖上,却在即将入睡的下一刻,浑身一激灵。 过强的警惕心,让她瞬间感受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重绵装作不动声色,往周边望了望,不远处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眼神过于直白,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待目光触及,也不躲闪,反而露出一抹别有用心的笑容。 一辈子困隅于一地的男人,哪里见过这般水灵漂亮的女娃。 纤秀精巧,肌肤胜雪,颊侧微红,平添几分昳丽。 即使糟糕的处境,也无法阻止他生出不轨之心,男人眼神闪烁,蠢蠢欲动。 重绵第一次遭遇这种,浑身紧绷,大脑一片空白。 仅仅十七岁的年纪,社会经历单薄,浸染在氛围简单和谐的班级,让她从未深刻体会到现在这种境地的孤苦无依。 不会有人像父母那样维护她,给她一个安稳的避风港。 也不会有人像老师那样,等她遇到难题时,关切教导,伴她解决。 重绵抓着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指尖颤抖。 她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了。 默不作声从书包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美术刀,掩藏在身后,如同森林里应对威胁,随时会反击的猎物。 她发誓,只要他敢上来,便让他有去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