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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退出去,记得把门关好,这里留本尊同他就足够了,有其他的事,本尊会再吩咐你进来的。” 听了她这么说,苏桃也不好再多嘴,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留下屋里的沈卿卿和顾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别说苏桃了,就连沈卿卿本人,其实也不太肯定顾徵这样是否能给她洗脚,但原主是个言必行信必果的人,她说出来的话如果不做,被窥探她的人发现了,难免会怀疑她对顾徵的态度。 少年拖着厚重的锁链,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帷幔后走出来。 少年低眉顺眼,丝毫没看出来有半分生气,沈卿卿用手悄悄试探了一下,他周身没有灵力波动。 这个样子的顾徵若是今晚出去了,很可能会死,幸亏把他留在了殿内。 他走得极慢,这样的速度让卿卿有些不忍心,少女微微启唇,这里没有别人,她环顾四周,而后放心的开了口道:“我只是那么一说,你没必要真的给我洗脚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在顾徵面前,她老是忘了自称本尊这回事。 和谢云眠自称我没什么问题,但以她现在和顾徵的这种关系来看,显然不太合理。 顾徵没回话,而是弯曲了膝盖蹲了下去,卿卿抬起头,见到他吃力的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木桶里去够她的脚。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她的耳朵都烧得有些红,还尽量让自己努力维持镇定的模样,被异性捉住脚这种事,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 虽然明知道现在不是有旖旎念头的时候。 可是卿卿还是少见的失态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脚腕已经被顾徵抓住,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卿卿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脚有些痒,想要后退,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心底荡漾起了奇怪的电流。 她把脚抽出来,她莹白如玉的脚趾擦过了少年的手指,卿卿带的太急,地上都能看到一片凌乱的水滴。 洗脚水直接被溅到了顾徵的脸上,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少年的脸上淡漠如同霜雪,声音清冷,即便是做着这样的事,整个人仍然是一副出尘的气质,他的美貌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更让人难以自拔。 顾徵眼睑低垂,恭恭敬敬的俯首下去,看起来很是乖巧,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他从前并非没有见过沈绾盈,从前的沈绾盈对他的兄长顾清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曾在顾清身边见过她。 刁蛮任性,无理取闹,虽然是上一任魔尊的独生女,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里除了男色和享乐再也看不到其他,虽然上天赐给她令人艳羡的家境,但这只是给她娇纵增添的砝码。 那个时候他遇见的那个的沈绾盈暴戾非常,顾清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是如今这个含羞带怯,连自己的手碰她一下都会像个兔子一样慌张逃窜的人。 她比他想象中的恶毒要差一些,甚至他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她的恶毒是强撑出来的。 少年恭敬地把盆端走,一言不发。 恍然间,他感觉到面前的少女伸出带有温度的手指碰上他的肩膀,然后轻声开口道:“疼吗?” 顾徵的身体,难得的颤动了一下,而后他若无其事低声开口:“您说呢?” 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涌动,无声无息。 少年的头压得很低,这样才能彻底收敛住眼底的冷意。 在地牢时,即便沈绾盈不来,那些杂碎对于他而来也不算什么,在那些杂碎面前,他完全能做到自保。 卿卿没看到他眼底的冷意,她光着脚踏在地上,脚腕上的锁魂铃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理性告诉她应该离顾徵远一点,毕竟他是自己笔下日后的头号大反派,可是感性又把她锁在这里。 “殿下在害怕我?”就在卿卿游移不定的时候,她听到面前的人这样开口道,很明显,顾徵本人也十分清楚这样的情绪不该属于沈绾盈。 卿卿摇摇头,把身子又重新挤上前去道:“没有,我在想,前些日子从天宫顺来的丹药还有多少,得留给你用。” 少年神情怔了一下,他以为她开口会先问顾清的,可她没有,沈绾盈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居然是有关于他的伤势。 “今天听他们说,有个魔界的小喽啰不小心自己碰到了锁魂钉顿时魂飞魄散了,我就想你没事吧?” 卿卿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几不可闻的抖动了一下,而后很快又恢复了原貌。 任务目标不能出事,是儿子也是目标,于情于理,她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好面前的这个人。 “殿下知道那锁魂钉是为谁准备的吗?”他问的若无其事,但话里话外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刺儿。 卿卿就知道他在人少的时候看自己态度好肯定会暗搓搓的怼自己,他就是欺负自己脾气好,要是换作原主早让他去万魔窟以身饲魔去了。 顾徵的肩膀被卿卿按住,少年在那里不能动弹,少女一边嘟囔一边给他上药:“这丹药是我用三味真火烤了好久才烤成粉给你用的。” “殿下,大可不必。”他的伤虽重,但也不想要她的施舍。 他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亦或是该嘲讽她的愚蠢,在沈绾盈到达地牢的前一刻,那个试图把锁魂钉钉入他身体的魔界士兵并不是失误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