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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徵皱了皱眉,他沉声道:“继续盯着吧,有什么新的动态再继续告知我。” 见到顾徵这个态度,微生芜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但以他的了解就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再记得告诉他。 微生芜知道顾徵这是要暂时的离开天界了,他怀里还揣着一张不属于他的帕子,那帕子一看就是姑娘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绣出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顾徵回到天界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除了密谋的信件回复,和去笼络一些之前已经交好的老臣,从来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微生芜想,或许主子是有事情在忙,不便打扰,可他现在在顾徵临要出门时才发现。 小主人这些日子以来,夜以继日的忙活的并不是什么收复魔界的大计,他原是在雕刻一只钗子。 那钗子在霜雪盏的光芒下映照的格外好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顾徵看向钗子的时候,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的多了几分笑意。 那只金凤钗被反复擦拭了多次,闪闪发光,它安稳的和帕子一起躺在少年的怀中。 顾徵去查阅了很多炼制法器的典籍,把这只金凤钗炼成了一件精致的法器。 微生芜难得能从顾徵脸上看到笑意,他惊讶的得出一个结论,原来小主人也是会发自内心的笑的。 他一向在顾徵面前都说话简练,这一次难得的多说了些,微生芜道:“小殿下你笑了,是因为要和魔尊成亲的原因吗?但是殿下,你不是假成亲吗?” 少年脸上云开雨霁的笑容登时消失在那里。 他转身冷冰冰的留下一句话道:“你话太多。” 微生芜也知道自己是逾距了,他顺从的退后一步道:“卑职自去领罚。” 他刚要往外走去受刑,却听到已经走远了的少年古井无波的声音:“不必了。” 所以…… 微生芜也糊涂了,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 按理说,成亲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能过多地见面,所以顾徵回到魔界来找卿卿的时候,她自己整个人都很震惊。 卿卿一个人披着厚重的毛毯,把屋子里用红萝碳生火,生得暖洋洋的趴在床上睡觉。 她实在是太困了,这些日子以来顾徵没来,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清闲,忙着在魔界搞社会主义教育和宣讲,还要忙着挑选结婚用的东西。 卿卿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在这样高强度的负荷下,换谁都受不了。 她在魔界一向荒唐惯了,所以屋子里搞得和人界的冬天一样也没人会怀疑。 卿卿第一次觉得荒唐的小暴君这个身份还挺有利的。 她在殿内午睡的时候,顾徵走了进来,这次他不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因为卿卿的缘故,魔宫上下他现在可以自由出入。 午后日光充足,卿卿的床边放了一只白净素雅的瓷瓶,里面还插了一支梅花。 梅花淡雅的香气和恬静的少女相得益彰,扶桑见到顾徵进来,下意识地想去通报卿卿,却被少年拦住了。 他淡淡挥手示意扶桑不必,扶桑见到这样也没说什么,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顾徵坐在卿卿的床前,未发出任何声响,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她,恍若回到了在上个幻境之时,他诱骗她进伏魔阵之前那几天的光景。 卿卿睡着的样子,像一朵春睡的海棠。 那几日里面,他们也是难得安静的坐在一处,卿卿也会睡得这样安静。 他不忍心把卿卿唤醒,手指在空中描摹着少女姣好的容貌,唤来画卷,用笔绘出她安静的睡颜。 顾徵从不相信感情,在和卿卿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患得患失,他想,要是自己降服了魔界,成为了这天下共主,那面前的人怎么也跑不走了。 只有捆在身边的东西才最可靠,这是他从小就意识到的。 只有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他才能把握住所有他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东西。 等到他把一切都处理结束,没有人会对卿卿魔的身份产生鄙夷。 顾徵心里清楚得很,天帝现在之所以答应他和卿卿成婚,怕也是想利用自己降服魔界。 但他将白曦若困在宫中,也不知是不是想牵制顾清和自己。 事已至此,绝无转圜的余地,顾徵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卿卿又做了噩梦,这几日连绵不断的噩梦让她的精神每况愈下,午后温暖的阳光都不足以抚慰她。 少女揉了揉眼睛,从卧榻之上翻了个身,刚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少年,她在心里直犯迷糊,问系统道:“狗儿子怎么来了?” 系统没好气的道:“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在睡觉,要不要我给你复盘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卿卿忙道:“不必不必。” 她方才的噩梦做到后面就没再做了,仔细想来,睡梦中有一个人的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紧皱的眉梢,有些冰凉的触感。 除了狗儿子大概也不会是别人了。 怪不得她这个觉睡得格外的长。 但梦里发生的事情就像真的一样,虽然醒来时记不清楚梦的内容,但那种痛苦仍然让她余悸未退。 顾徵见她醒来,将手中的画收了最后一笔道:“你醒了?” “嗯。我今天睡了个好觉。”卿卿道:“前几日总是做噩梦,但今天或许因为你来了,就没再继续做噩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