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mama
霍彦博的暴怒声显然没有一点作用，黎清晗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身上，霍嘉谨的哭喊声让她异常的心疼，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他。 “黎清晗，我说你这样危险你知不知道！” 霍彦博气得猛砸了一下方向盘，伸手将她拉回座椅，车子微微偏离，黎清晗这才红着眼睛看向他：“你是不是人啊！嘉嘉是你的儿子，你没听见孩子在哭吗？你还不快放开我！” “黎清晗！” 他的脸黑得已经能刮下锅灰，狠狠喊出这三个字，他紧紧盯着面前泪眼婆娑的黎清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在正在行驶的情况下解开安全带有多危险？那场车祸是让你失忆了，但是你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忘了吗？” 回望进他的眼眸里，她半分不退让：“就算我什么都忘了，可是我忘不了我是一个母亲，在一个母亲眼里，什么都不会比她的孩子更重要，只要是为了嘉嘉，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让霍彦博不由得一震，曾几何时，面前的女人是一个连小小的感冒都怕的要死的人，可如今她却能说出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这样的话来，也不知道生活到底给了她多少折磨，才能让她有如此的变化？ 霍彦博缓缓松开了钳制着黎清晗的手，面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方才的怒意在这一瞬间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疼惜：“坐好，前面的路可以停车，你要知道，谁的命都很重要。” 手上忽然没了被压制的力度，黎清晗有些发楞，转头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心底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霍嘉谨的哭声仍在不断的传来，嗓子已然沙哑，仅仅几秒钟的理智过后她又开始变得焦急起来。 车子刚刚稳稳的停下，黎清晗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她伸手便把霍嘉谨抱在了怀里，，一边轻轻拍打小孩儿的后背，一边来回踱步。 “嘉嘉乖哦，不哭了不哭了，都怪坏爸爸，以后姨姨陪在嘉嘉身边就不会了，乖，不哭了宝贝。” 她在那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小孩儿，霍彦博在这边靠着车门看她。 自从她回国之后，她好像总是这样，可以对任何人温柔，唯独把他排挤在外，他知道他曾经的态度的确伤了她的心，可那些于他来说也万分难受，多少次午夜梦回，一想到她竟然会策划车祸差点要了他的命，心就会不停的抽痛。 他自兜里拿出烟盒点燃放进口中，吞云吐雾之中似乎察觉到了女人看过来的目光。 黎清晗不断的在安抚着霍嘉谨，余光瞥见霍彦博抽烟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记得清楚，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这个习惯，没想到几年时光，他倒是学会了这样的臭毛病。 她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大脑，怀里的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小小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愿松开。 她干脆陪着孩子在坐到了后面，正好也可以不用直面霍彦博。 眼看着她抱着孩子走到后头，霍彦博也只是微微皱眉，后视镜里能够看到躺在黎清晗怀里的霍嘉谨已经安稳的睡着，黎清晗正轻轻抚摸着他的笑脸，脸上还挂着一抹慈爱的笑容。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温和。 “走吧。”最后一口烟消失殆尽，霍彦博走到黎清晗身后轻声说道：“带嘉嘉回家去睡。” 回家？ 黎清晗身子一怔，抱着孩子轻手轻脚的上了车。 汽车缓缓停在记忆里熟悉的老地方，除了花园里的花多了几种之外，其他的地方一如往昔。 原本黎清晗以为霍彦博说一起回家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带她一起回到了他们当年的小家。 一言不发跟在男人的身后，电梯数字定格在二十上，二十号是她的生日，所以他把小家买在了二十楼。 她以为自己或许会产生些许的陌生感，可是棕红色的防盗门出现在眼前时她才惊觉，那些过往都被她存进了心底的那个匣子里，她以为她忘了，只是不过是缺少了开启匣子的钥匙。 而这些熟悉的一草一木，都是打开那个匣子的钥匙。 霍彦博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按密码，大门的密码还没有改，是她的生日。 跟着他走进房间里，里面所有摆放都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就好像她根本没有离开过似的。 男人把提着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回身来接她怀里的小人。 “你走之后我就从这里搬了出去，只让家政每周过来做打扫。”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把睡梦中的小孩儿惊醒，小孩儿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视线好奇地在房间里乱转，当看见靠近阳台的墙角里，一个木质画架上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画纸时，他眼中难得泄露出了一丝丝的高兴。 把小孩儿放到地上，他立即摇摇晃晃地朝着画笔那边小跑步过去，小小的手掌在触碰到画板后立刻收缩回来，扭过小脑袋眼巴巴地充满希翼地看着黎清晗。 正好黎清晗还是不想和男人说话，她带着微笑走向霍嘉谨，蹲到他身边同样伸出手去触摸画板，她轻柔地问着身边的小孩儿：“嘉嘉是不是也喜欢画板？” 霍嘉谨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学着她的模样再一次伸出手去，小小的手这回压倒了女人的手背上，来自他掌心的温度让女人的心再一次涌上一股热流。 她揽过小孩稚嫩的肩膀，柔柔地说：“以前姨姨就是坐在这里画画，以后嘉嘉也坐在这里画画好不好？” “黎？”小孩歪头看她，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边的两个人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互动，却莫名让霍彦博觉得，一个家似乎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他也走到两个人的身边，大掌抚摸着小孩细腻的小脸，轻声对小孩儿说：“不是黎，是mama。” 在他身边的女人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向他，她微瞪的双眼和不自觉微张的嘴，无一不在泄露她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