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双重生) 第47节
那是一种不在乎,亦或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笑容,这副神情倒是让愤怒不满的萧母忽然沉默下来,片刻功夫后,她看着兰因沉声说,“你别怪我,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兰因笑笑,不置可否。 萧母抿唇半晌,本想和兰因说起业儿如今的情形,最终也没有,只是在临走前跟人说了一句,“我打听到你的那位母亲已经动身从临安过来了。” 想到她那位前亲家的疯魔,萧母也忍不住蹙眉,看着兰因的目光难免带了一些同情,“你,好自为之。” 兰因倒是没想到这次她那位母亲竟然会来这么快,想来是因为萧业的变化和她的决定让她那位好meimei坐不住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她对她那位母亲早就没什么期待了,她是责骂还是冷待,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不过兰因还是同萧母道了谢,“谢您告知。” 萧母便也未再滞留。 她转身离开,兰因未曾像从前似的恭送她离开,她只是朝萧母离开的方向微微福身,依旧是挑不出错的淑女仪态,眼见萧母打帘走出,她也就起来了。 时雨是等萧母刚走就立刻打帘进来了。 看到她面上的紧张,兰因方才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没事了。” 她柔声安慰时雨。 …… 而门外。 萧母领着景兰往外走。 今日这一趟,虽说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萧母的心情其实并不算太好,她对兰因的态度是矛盾的,既有抱歉也有不喜和责怪,于是余光瞥见身边的景兰,想到先前的情景,她不免冷声质问,“刚刚她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主动伺候她?” 景兰听她语气就知她此时心情不好。 知道这会不好为兰因说话,但景兰犹豫一番还是把先前兰因与她说的话和萧母说了一遭,原本以为萧母会生气,未想到萧母反而沉默起来,片刻功夫后,她忽然听到萧母轻轻叹了口气。 满园好风光。 萧母驻步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花厅。 那里枝叶繁茂,是勃勃生机,而她眼中神色复杂,既有不满苛责也有欣赏赞扬……顾兰因是她见过所有晚辈中最有本事的人,便是从前不喜欢她的时候,她也从来不会否认她的能干。 只可惜,这个儿媳妇以后不再属于他们萧家了。 倒也庆幸。 她并没有与萧家为敌的意思,要不然,她还真有些担心。 “回头给庄子去封信,我要在府中多待一段时间。”萧母收回目光往外走的时候,交待景兰。 景兰忙应一声。 “还有,等风头过了,找个冰人来家中一趟。” 冰人? 景兰一怔,她抬头,目光讷讷看着萧母,小半天后才小声问道:“您要给世子相看?” “难不成我还能给他守一辈子后院不成?”萧母没好什么脸色,“还是你觉得如今府中那两个女人能担任世子夫人?”一个有地位却没本事,整日不是生病就是掉眼泪,一个……其实萧母对许氏是有些看好的,这阵子她处理伯府的事务,虽然比不上兰因,但也算是井井有条,可她那个身份,她摇摇头,终归是配不上业儿。 景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应是。 第37章 香囊 兰因给齐豫白做了一个香囊。…… 兰因没多久便知道了萧母和景兰的对话, 萧母先前说那番话的时候并未避着人,正好单喜又在门房那边站着,他为人机灵,等萧母一走便立刻把听到的这番话传到了兰因这……彼时, 停云等人已经回来, 听到这话, 四个丫鬟又是一顿变脸。 相比一屋子脸色难看的丫鬟, 兰因的神情却很平静。 她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偌大一个伯府,不可能长时间没有女主人, 就算萧业肯,萧母也不会同意。 兰因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难受的,她早就过了难受的时候, 甚至还十分有闲情雅致地猜度起伯府下一任女主人会是谁,若是以前,她肯定以为会是顾情,毕竟她跟萧业情比金坚,纵使顾情在管家这一块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但有萧业和她那位母亲顾着,总归也不会被人为难。 历来都是如此。 虽说后宅是女人的天地, 可一个得宠的女人总归是要比不得宠的女人更加容易笼络人心。 可如今,面对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萧业,兰因一时也有些分辨不清他对顾情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么情比金坚、非卿不可了。 摇了摇头, 兰因懒得花心思在这两人的身上, 也懒得去猜萧业会不会同意, 这些不是她该cao心的问题,若真要说可惜,也是可惜了成碧。 如果萧家没女主人, 她一个有子嗣的姨娘,纵使无法被抬成正妻,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可若是萧家重新有了女主人,若是这女主人的脾性好些,那还好,若不然,她如今这个情况,日后怕是也不好过。 只是这些也不是她能管的事。 兰因摇头。 余光瞥见身边几个为她打抱不平的丫鬟,兰因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想起先前进门时齐豫白的叮嘱,倒是跟时雨说了一句,“你去找下松岳,让他跑一趟齐府,跟齐护卫说一声我没事了,让大人和齐祖母不必为我担心。” 时雨应是,出去吩咐。 停云见她面色无碍,也不再说道此事,而是与她说起午膳的安排。 …… 日子过得很快。 转眼就快到端午了。 自那日从户部回来,不管城中流言传播得多么厉害,兰因依旧还是家里齐府两点一线,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半点没有那些传言中落魄可怜的模样。 期间孙掌柜倒是给她带来几个消息。 因为原本的绸缎铺子要改为成衣铺,兰因早些时候便让人把四间绸缎铺先关门了,又着了城中有名的工匠把四间铺子装饰一新,打算等到五月中旬再一道开门。 原本铺子关门装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汴京城中店铺多了去了,谁会盯着几家没什么特色的绸缎铺呢?可如今兰因名声正盛,一举一动,即使她不出现,但只要与她有所涉及的事情,都会引来旁人的关注。 这阵子便有不少人过去打听这是要做什么。 那孙掌柜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是一个大好的宣传机会,他自是不肯放过的,却也怕事情太早传出去让人觉得没了新鲜感,便只跟那些人说“五月十五,新店开张,请各位老板届时光临”……他还聪明的让人在外头贴了告示。 这番话一出口,很快便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现在城中不少人都知道兰因的四家绸缎铺五月十五重新开张。 即便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还是有不少人对此关注起来,所有人都想看一看这位刚刚和离不久的前伯府世子夫人在和离后会变成什么样。 连带着兰因其他几家店铺这阵子收益也是大幅度增长。 这会兰因的书房中,停云跟时雨,两人一个拿着账本,一个拨着算盘,算到后头,两人的脸上都忍不住扬起了笑容,嘴上直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收入就好了。” 兰因接过停云递过来的账本看了眼,在看到那串数字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和离这事闹大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成效,或许人都有看热闹的天性,不过兰因也不至于被眼前的这些蝇头小利而冲昏头脑,她冷静地与两人说道:“人多热闹是好事,但这种时候最是要注意,尤其是那三间吃食铺子,一定要严格把控好。” “千万不能因为人多忙了阵脚而做出欺瞒客人的事。”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诚信。 两个丫鬟自然清楚,忙答应一声。 兰因便又说,“不过也不必怕事,若有那起子眼红故意来闹事的,只管派人报官去。” 等两人又应下一声,兰因又问时雨,“上回让你送去酒楼的方子,成效怎么样?”她这阵子闲来无事,写了几道吃食的方子派人送去酒楼,大多都是后来流行起来,如今在汴京城却还没什么水花的小吃。 时雨一听这个,笑容愈深。 “正要与您说呢,您让奴婢送过去的那几道方子,成效很好,尤其是那道蜜煎梅花脯每日都会售卖一空,三家掌柜都托人来问要不要每日多准备一些,要不然真的不够卖。” “不用,”兰因摇头,“吃不到才会有人等,若是早早把那些人都给满足了,他们的期待值也就渐渐降低了,日后也就没那么惦记着了。” 说来也是好笑,兰因也是如今才察觉原来无论做人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样的道理,尤其是这男女感情,你总要留着一些才好,万不可一开始就一股脑的把所有东西都给抛出去,得适当保留着,这样才会有神秘感,才会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一张白纸若是一开始就五彩斑斓,纵使好看,很快也就看腻了,可若是每日在白纸上添上一笔,纵使开始没那么完美,但还是会引着人往下去挖掘更多的东西……只是有些东西,身处囹圄中的时候,自己根本不会有所察觉。 不过兰因很清楚自己的为人。 她这样的性子,即便如今想得头头是道,可她若是真的再踏入感情,还是无法保持现在的理智。 或许有人能在感情中收放自如,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她。 所以不去踏入就好了。 不去踏入,就不会受伤。 兰因没再想这个,她把手中账本放在一旁,又嘱咐停云了一句,“思妤那边记得送一小坛梅花脯过去,她从前就爱吃这些东西。” 停云还未说话,时雨便皱了眉,不大高兴嘟囔道:“主子,您跟萧家都这样了,何况她又没联系您,保不准她正因为萧家如今的情况怨怪您呢,您何必给她送吃的。”有了萧业和萧母的事,她自然不希望主子再跟萧家人有所联系,即使萧思妤和萧家人不一样。 停云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想法显然与时雨想的一样。 兰因却摇头,想也没想就说道:“她不是怨怪我,而是怕面对我。”她相信思妤的为人,上一世她被人陷害,被萧业不喜,身陷囹圄之中,也是她去跟萧业争论,最后她被萧业用一纸休书赶出家门,也是思妤夫妇护着她离开。 那是那年除夕,她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她态度坚决,两个丫鬟也不好多言,只能应是。 “外祖母那也派人送去一些,金陵路远,果脯虽然能存放的时间长,但如今天气热了,让人路上还是跑快一些。”兰因又说了一句。 “正好要和您说这事。”停云忽然开口。 “嗯?” 兰因停笔抬眸,“怎么了?” 停云看着她说,“您早些时候不是让奴婢去打探下盛mama的消息吗?” “嗯。” 这是兰因早些时候吩咐下去的。 按理说,盛mama前些日子就该到了,可过去这么久,兰因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她担心她路上出事,便让松岳吩咐底下的护卫出去找人,此时看着停云这副模样,兰因不由捏紧手中的狼毫,神情也变得紧绷起来,她沉声问,“mama出事了?” “……没。” 停云摇头,“盛mama没事,只是她派人过来传信,说是……中途碰见老夫人,便与她一道过来了。她让您别担心,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路上不免要耽搁些日子,恐怕还得有阵子才能到。” 从来都是冷静的兰因这会却变了脸,她撑着桌子站起身,狼毫前端的墨水弄得白纸一塌糊涂,她却顾不上去理会,只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停云问道:“你说什么?” 停云忙又重复一遍,眼见兰因面上满是焦急自责,自是劝道:“老夫人也是担心您,怕您一个人在这受委屈,何况她身边多的是人伺候,不会有事的。” 时雨也在一旁帮腔。 “早知外祖母会这样做,我那时就不该派人传信给她。” 却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