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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是打算亲自去迎亲,还是……?” 叶落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小院在晚霞映照下散发出的淡淡暖色,低声道,“叶知成婚的当天,他的meimei肯定也要来参加的。” “公子?”风间影脸色微变。 “新科榜眼,新婚的妻子,最亲的爷爷,最爱的meimei,我要让那一天的叶知,得到完美,再无遗憾。” 如果说叶知本人没有遗憾,那么叶落呢? 她终于知道一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状元易惊鸿,封翰林院修撰,并赐太子少师,在东宫行走;榜眼叶知,翰林院编修……” 叶落愕然抬头,没来得偷看到皇上的脸色,已经撞入一双深不见眼底的眼里,只是那双眼,此刻,似乎有着隐隐的得意。 于是瞬间明了,被君泓这个臭小子给阴了。 赶紧垂下眼来,在心里将他骂了三百遍。 “叶知,你是否还有话说?”上位的皇帝殷殷看来,似乎还想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叶落心思急转间,已经跪下身去,“启禀皇上,臣是还有事,想请皇上恩准。” “说来听听看!” “微臣与傅尚书之女傅青月早有婚约在身,明日将会迎娶青月过门,如果皇上能大驾光临,臣,不胜感激。” “你想让朕主婚?” 皇帝的话才刚落,礼部尚书傅鉴之就站出列来,“皇上,这万万不可,皇上大恩臣受宠若惊,然叶知官不过七品,皇上主婚,与礼不合。” 叶落抬起头来,直直看向皇上,“皇上,叶知如今为天子门生,皇上只不过为学生主婚,有何不可?” 君柏果然点点头,“对啊,傅尚书,有何不可?” 傅鉴之面有难色,的确,若是以师生名份,倒也无不可,半天,只得俯下身去,“臣代小女,谢主隆恩。” 叶落又叩下头去,“皇上,微臣还有一事要说,想请皇上当个见证。” 君柏饶有兴致的看向她,“叶卿今天有很多事啊,好,朕准了。” 叶落调整了一下跪的方向,转向傅鉴之,然后拜了下去,傅鉴之大惊失色,连忙双手相托,“贤婿不可。” 叶落却是固执的不肯起来,她想,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也算是叶家委屈傅青月了。哥哥一直抗拒,便是因为了这愧疚和心疼,她想要哥哥幸福,却并不代表她对傅家毫无欠疚之心。 更何况,经过之前皇帝探问她姻缘一事,她不得不担心,以后君泓即位后会不会也心血来潮赐她个婚什么的。到时候,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了,所以,必须趁今日一次了断,以绝后患。 “今日,当着皇上和朝廷众官的面,叶知在此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吾妻唯有傅青月一人,永不相负。吾生,绝不让青月受一丝委屈,吾死,叶家会倾力相护,认傅青月为我叶家唯一的女主人。” 她在地上拜了三拜,饶是傅鉴之为官多年,百炼成精,此刻,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好!好!好!” 除此之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朝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 堂上所列之人,皆是高官重臣,也都全是男人。男人所求,无非功名权势,和左拥右抱。 而这新鲜出炉的榜眼,才华出众,年少英俊,却敢在皇上面前,发下此等誓言。实在是,闻所未闻之事。 易惊鸿低下头来,小心的藏住了眼中万千思绪。 这样的姻缘,不知道是多少女子心中渴求却不敢宣渚于口的愿望。而今,小姐以这样的方式,承诺了傅青月,是不是也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诉求了她的心愿? 这世上,有没有那样一个可堪与小姐匹配的人,给得起这一生一世的承诺? 叶星扬高高的昂着头,紧紧的握着手中长剑,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小姐的承诺,就是他的承诺。 小姐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 所以他什么都不用想,他的目光,只要牢牢的锁在小姐身上,他就一直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 而君泓,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男女之事,他从不在意,可是他知道那些皇子亲王,有多么热衷,就连他的父皇,也是三千后宫。 在他看来,爱情那样的东西,实在是和戏文里咿咿呀呀的无病呻吟一样无聊。他知道自己将要娶太子妃,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娶一大堆的女人,可是那也不过是因为身为太子,他需要娶。要不然,女人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麻烦的代名词,避之惟恐不及。 如果说几天前叶知的话,只是让他有些小小的震撼,那么此刻叶知所为,却开始让他茫然。 爱情之所以传唱千年,是不是有着他和他的父辈们不曾深刻懂得的魅力? 一生一世的承诺,对于皇家而言,是不是只能是遥不可及的神话? 一向将叶知归类为深恶痛绝行列的太子殿下,头一次,安静的去审视着这个人。 叶知脸上的笑,安静平和,似乎这样的承诺,再自然不过。 “叶知!”他在心里喃喃的叫着这个名字,一时之间,心绪复杂难辨。 那一日,让全城女子轰动的,不是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状元郎。 而是敢在君王面前许诺,只娶一人的少年郎。 傅家青月,在那一日,揽尽了全天下女子最最幸福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