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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和风间影亲眼所见,几乎就要以为梁昔仪此时此刻不是在逃婚途中。 喜宴正酣的时候,有随从过来,在君诺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脸上笑容更回热烈的绽放开来。 叶落垂下了眼睛,她知道,梁昔仪已经回来了。 耳边喜乐声声,却不知为何,唤起了她心底深处阵阵悲凉。 这一场喜宴,究竟是谁的喜? 梁昔仪不想嫁,君诺在乎的,只是梁相独女的这个身份,谁比谁,更可悲? 掌心一暖,是风间影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目光温暖,“公子,你不会是他们。” 叶落收回视线,回他一笑,“是的,我不会。”她有待她如珠如宝的家人,她有将她教导成人的师父,她还有从小一起长大不离不弃的伙伴。 “你们俩感情真好!” 背后有声音传来,叶落闭了闭眼睛,这家伙,可真是阴魂不散,“见过太子殿下!”他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听见通报? 君泓身着皂白色暗金纹常服,背着手站在堂中,目光冷冷的飘过来。 风间影早在听见君泓的声音时就已经放开了手,退到了叶落身后。微微抬起头来,正对上易惊鸿的视线,他愣了愣,又不着声色的看向别处。 风间影的脸上,隐隐发热,掌心柔软的触感还未散去,他这才更深刻的意识到,他们家公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成长的岁月中,他们都被她的才华气度所折服,要不然,他们应该能更早察觉出异常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失笑,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多脑怪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不知道,说来,他还不算最郁闷的那个人! “太子,您也来参加七皇子的喜宴?”君泓放着主位不去坐,偏偏就坐在叶落身边,她实在是没话找话说。 君泓瞟了她一眼,“本宫现在已经坐在这儿了。”言下之意便是,你怎么还问这样幼稚的话。 叶落清咳了一声,“太子您不觉得别扭吗?” “别扭什么?” “毕竟这七皇子妃差点成为了您的太子妃!” 君泓放下茶杯,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 叶落莫名其妙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君泓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开来,清俊的脸上,熠熠生辉,“叶知,那个人果然是你。” 叶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怪刚才短暂的失神,让她此刻状态也不好了,让这死太子抓住破绽。只得干干一笑,指向前方,“殿下,微臣去给七皇子敬酒了。”端起酒杯,就要借机遁走。 君泓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衣襟,嘴唇凑到她耳边,“你可知道,这凤汶佩历来经过本宫的手,到另外一个人手里,那个人,便该是本宫的太子妃。” 叶落压低了声音,“那有人拿着这凤汶佩到了东宫,殿下为何没让她做太子妃?” 君泓弯了嘴角,“她不是从本宫手上拿去的。从本宫身上拿的,是你,叶知。” 叶落顿时觉得背上寒意顿起,怪不得这太子到这般年纪,居然连个姬妾也没有,莫非,他竟然是个断袖? 或许是这念头太叫人心惊,她睁圆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你,你,你……”饶是她见多识广,一时之间,那样的字语,还是不太能轻易出口。 君泓放开了她,坐直了身体,“如果是叶侍郎,本宫不介意试一试。”他这话,没有再压低音量,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猜测着两人谈论的话题。 叶落几乎是拉着风间影落荒而逃,端着酒杯走到君诺面前,手都还在微微颤着。 “叶侍郎,你怎么了,是不是酒气太浓,熏到了?”君诺脸上有浅浅担忧之色,递过手中的杯子,“这是糖梨水,你喝点润润吧。” 那杯子,晶莹透亮,飞龙盘旋,俨然是皇家之物,叶落哪里敢伸手去接,只得侧身避开,“可能是今天风太大,吹着了,多谢七皇子关心。” 君诺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来,转过头去叫身边侍卫,“去把我新做的披风拿来给叶侍郎。” 叶落连忙拒绝,“不用了,微臣是来敬酒的,祝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夫妻恩爱,白头到老。臣,先干为敬了。” 她一仰头,便将酒倒入口中,君诺静静的等她喝完,才道,“今日,似乎是与叶卿认识以来,叶卿喝酒喝得最上心的一次。” 他放下手中糖水,换了酒杯,也一干而尽,“我今天,很高兴。” 他的眼神,深遂朦胧,淡淡的投在她脸上。 叶落一拱手,“大喜之日,七皇子是该高兴。”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去,只见人群当中,君诺一身红衣,端的是俊秀绝伦,温润如玉。 “这皇家,个个都是妖孽!” 她本来不想再回位子去了,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坐不行啊!可惜她才走没几步,席间引导客人入坐的侍人,已经候在旁边了。 顺着那人的手势望去,君泓笑得那是志得意满。 “怎么,叶卿不考虑考虑本宫刚才的提议?”她刚一落座,君泓便轻笑着侧过头来问。 叶落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风间影立刻在心头暗叫要糟,而易惊鸿,早已不动声色的咽下了灌在喉中的水。 熟悉叶落的人,都该知道,她要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