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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四-五章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早有预备陈太忠在素波推迟了一天,结果却是又引发了些许的事情出来。

    本来这是周末,除了一些丢弃不开的事情,大部分单位都不上班的,他说是想借着中午的时候,约畅厅长出来坐坐,谁想高云风一听就替他做主了,“中午跟我爸和畅厅长一起坐算了。”

    “会不会不合适?”相对高公子而言,现在的陈太忠反倒是顾虑很多了。

    “不会,我爸跟畅厅长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饭了,”高云风笑着摇头,心里却是说,让你单独跟老畅坐,那岂不是要分薄一份人情出去?交通厅这儿,你只需要买我老爸的面子就行了。

    既然是跟两个厅长吃饭,陈太忠一琢磨,这韩忠不是挺喜欢结识领导的吗?哥们儿最近一直住在港湾,带他一起认识认识好了。

    韩忠一听这消息,好悬没把嘴乐歪了,交通厅那是什么样的大厅,他实在太清楚了,比他苦心经营的水利厅不知道强出多少去。

    他本来还要带着小女朋友去bějīng购物呢,接到这消息,二话不说就退了机票,倒是搞得那女孩一个劲儿地抱怨。

    陈太忠赶紧告他,我这是先问一问你,还不知道高胜利那边答应不答应呢,结果韩忠不在乎,“大不了就当咱俩是撞上的,他们还能现场驳了你的面子?”

    韩某人可是也知道,这高胜利是还要往上走的人,这种人他不去巴结的话,还有谁值得巴结?再说了,靠上交通厅,人家手指头随便漏漏,他也能赚个盘满钵满的。

    权力的诱惑,由此可见一斑,想这韩总黑道玩得不错,白道上也不含糊,水利厅诸多的副厅长都看不在眼里,可是遇上高胜利这种主儿,却是宁可现场被顶了,也要退了去bějīng的机票。

    “算了,我还是先问一下吧,”陈太忠犹豫一下,觉得自己做事儿还是讲究点好,结果这电话打过去,却是吃了高胜利的埋怨。

    高厅长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很诚恳的那种,“小陈,都不是外人,你想带人就带人嘛,还用专门打电话问我?这可不是见外了?”

    你的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要不问你,十有仈jiǔ你会觉得我过分!陈太忠现在的情商,可真不比以往了,不过,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他又生出了些许的感叹:在官场里,经营自己人的圈子,比跟对手明争暗斗,更考验人的情商啊。

    高胜利现在跟他勉强算得上自己人了——虽然这关系还不怎么牢固,但是他要是因此就麻痹大意,失了该有的jǐng惕,人家因此跟他离心了,但是偏偏还只是记在心里,不表现出来,那就很糟糕了。

    等关键的时候,阵营中间的jiān细挺身而出,可就哭皇天都没泪了,老话说得好,“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哥们儿这情商,长进得还不是一般地多,陈太忠沾沾自喜之余,顺手打个电话给韩忠,告诉他搞定了,韩总自然更是高兴了,能堂堂正正地会见,谁愿意名不正言不顺地“撞上”?

    “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港湾,”韩总电话一撂,约莫二十分钟,就敲响了陈太忠住的豪华套的门。

    港湾是有总统套的,陈太忠也住过,不过那时他是“养伤”,自然不怕别人说什么,现在来办公,住个豪华套就够了,做人太招摇总不是什么好事。

    韩总进来,先跟开门的丁小宁笑着点点头,接着就冲陈太忠一竖大拇指,满脸笑容,“要说啊,还是太忠你够意,有啥好事儿都想着我呢……说吧,有啥我要帮忙的没有?”

    “我说,你可以走了,中午也不用去了,”陈太忠被他这句话气得七窍生烟,“老韩,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做人这么市侩呢?”

    “草,被人吃拿卡要习惯了,这不是下意识的反应吗?”韩忠不生气,笑嘻嘻地坐到他旁边,伸手一拍他的肩头,“忘了太忠你是好兄弟了。”

    “太受伤了,”陈太忠不满意地摇摇头,伸出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搓一搓,就是点钞票的架势,“老韩,给点补偿,要不心里不平衡。”

    杜毅和蒙艺都能敲诈他这小副处,眼下时机正好,他何不学着敲诈一下老韩,看看这家伙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私货?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没办法快点回去了。

    中午喝酒,原本是四个人,韩忠表现得也尚算得体,高厅长许是高兴陈太忠带人来之前打招呼了,又或者是想暗示一下太忠我跟你这么惯,你确实不用打招呼了,反正,他笑嘻嘻地问起了丁小宁。

    “小陈,你那个红颜知己小丁呢?就是跟杜省长上电视的那个,”高胜利看他一眼,颇为不爽地发话了,“我跟小丁,在凤凰都见过呢,你不带她来,这不是见外吗?”

    高厅长跟丁小宁见面,那还是因为飞天茅台导致的“厅级接待标准”一事,也亏得是高云风天天跟陈太忠在一起,能将相关的信息递到自家老爹的耳里。

    畅厅长一听这话,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儿?忙不迭笑着点头,“太忠你真的不够意,快把人喊过来,大家认识一下。”

    韩忠本来还愁着该供奉陈太忠一点什么东西呢,眼见小丁的事情连高胜利都知道,登时就有了想法。

    结果,陈太忠吃完饭,正要跟丁小宁回转,韩总拉住了他,“我想好了,太忠,你每次来都要住宾馆,我这儿有套房子,不嫌弃你就拿去用。”

    韩忠说的房子,是素波一等一的小区“紫竹苑”里的一套二层小别墅,房价也是高得离谱,就眼下这行情,加上房里的jīng装修和一应家具电器,多了不值,两百万是只多不少。

    韩忠没说这房子的来,只说这地方借给陈太忠住了,房租是免提,一应费用也用不着陈太忠出,至于卫生打扫什么的,“小区物业就有家政服务中心,这钱我可就不管了啊,”说这话的时候,韩总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陈太忠自是知其用意,老韩这是说啦,我知道小陈你年少风流,有些人你不合适带到宾馆,万一被jǐng察捉了,就算能脱身也难免对名声有损,有这么个去处,不比什么强?

    当然,若是带来的女人过多,时间长了,未免就会出现“王对王”的尴尬,到时候你拔脚走人就成了,反正租来的房子,你也不可能心疼不是?

    陈太忠不得不承认,韩忠这一手,真的挺对他的胃口,他的地位在逐渐地升高,很多时候做事也要考虑影响了,眼下有这么一个隐于闹市的“私宅”,还真的方便他搞点骄奢yín逸的事情、荒yín无度的勾当。

    由此可见,这权力还真是个好东西啊,他有点感慨,一朝有权在手,别人会想着法儿地巴结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不需要的。

    像这一栋别墅,那就是如此,陈某人感叹过住宾馆的不便,不过却是没想过,还能如此行事,这倒不是说他智商不够,而是说郑重其事地张罗“外室”的话有点麻烦。

    真要搞的话,他不但要选房子,还要跟房主沟通,那难免就要抛头露面,从而导致别人有迹可循,似此种种不便之处太多了,实在太不值得了——他一年才能在素波待多久?没必要嘛。

    可是,他嫌麻烦的事情,有人帮他办了,不用他出头露面,房子不但装修好了还有家电,而且韩忠本人的名头,也是一个品牌的保证,保证这里不会被琐碎小事所干扰,这么投其所好的事情,要说仅仅是因为韩忠跟他关系铁,实在有点解释不过去。

    说穿了,还是他陈太忠现在手里有权,有人脉,值得韩总投资,人家就变着法儿地讨他欢心,仅此而已。

    陈太忠对这房子,简直是太满意了,登时就蠢蠢yù动地拍板了,“小宁,咱们晚上不走了,叫上雷蕾来,好好地庆祝一下。”

    丁小宁却是还记得他昨天身上别人的香水味儿,笑着白他一眼,“用不用再喊上田甜?”

    “你这小脑瓜子还真复杂,”陈太忠笑着戳戳她的额头,“我昨天真的只是搂了她一下,又没干别的,我要cāo心的事儿多了,哪有这么大的jīng力?”

    丁小宁上上下下将屋子打量一遍,一时有点按捺不住,给雷蕾打个电话,不多时,雷记者也打个车来了小区。

    两个女人高兴地四下看着,发现这房间里整洁异常,显然,这钥匙落入陈太忠的手之前,韩忠是常喊人打扫的,雷记者一时豪兴大发,“小宁,咱们买菜去,晚上我给你们好好做几个菜。”

    “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送不就完了?”陈太忠实在搞不明白,她俩怎么会这么兴奋,这只是借来的房子嘛。

    “我会常来这儿看看的,”雷蕾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将陈太忠给自己的钥匙在手里一抛一抛的,她何尝喜欢跟陈太忠经常出入宾馆?“我喜欢这儿。”

    “其实我更喜欢你家的大床,”陈太忠笑着看她,想着雷蕾在自家床上的那种疯狂,他禁不住就有点蠢蠢yù动。

    “讨厌,”雷蕾被他说得也有点冲动,红着脸给他个白眼,眼中却是按捺不住的chūn情。

    陈太忠见到她这副模样,就越发地有点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才说要在这下午五点的时候白rì宣yín,却不防手机响起,号码显示是“高胜利”。

    咦?陈太忠有点奇怪,大家中午才喝了酒,高厅长怎么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说不得接起电话,“高厅,酒劲儿过去点儿了没有?”

    “没呢,现在我这身体,可是不比你们年轻人了,”高胜利笑着答他,声音里多少带了点懒洋洋的味道,接着咳嗽两声,“咳咳,问你个事儿啊太忠,你们科委的无线应急电话站,居然会爆炸?”

    “爆炸?肯定不会啦,”陈太忠断然否认,心里却是一声冷笑。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太cāo蛋了陈太忠一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于是大声地反问了,还是很“惊讶”的那种语气,“高厅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咳咳,”高厅长又是咳嗽两声,“这个,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对了,这个东西,能不能给几个代理,我做个人情?”

    敢情,交通部那老部长将消息反馈给那深圳公司之后,老领导的外甥女儿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人走茶凉人亡政息,老领导都下了,人家没运作成“一卡通”,说一声抱歉就足够了,何况人家还帮着挑选了一个项目?

    部级领导提供的信息,怎么可能错呢?老领导的外甥女儿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就将此事交待了下去,要自己的人落实这个高速公无线紧急呼叫站的资料。

    资料不多时也收集上来了,果真是老部长说的那样,做老板的刚说要捡个时候,去一趟天南,见见凤凰科委的人,谁想她手下的技术总监不干了。

    总监说了,这东西看起来花哨,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没多少科技含量,咱自己整就整得出来,何必要找凤凰科委,受那二次盘剥呢?

    搞技术和搞企业的人,维重点绝对是不同的,做老板的冷哼一声,“你要能搞出来,我绝对支持你,资金什么都好说,你给我个时间表,什么时候能出来成熟产品……我要成熟产品,不是图纸,也不是样机。”

    她既然搞了高科技这一行,相关的理念还是比较清晰的,图纸上的东西,当不得真!

    技术总监登时卡壳了,他这么说,也无非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事实上总监心里很清楚,以自己公司的实力,要是从太阳能电池到无线模块都是自家开发的话,这东西搞上一年能出样机就不错了,至于说成熟产品,那就更不好说了。

    可是,这世界上,人的聪明程度都是差不多的,总监吃自家老板一激,登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咱搞山寨不行吗?“咱们可以弄两个凤凰的无线呼叫站回来,解剖开了分析,进度会很快的。”

    “嗯,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老板犹豫一下,终是点点头,“好了,我去联系一下人。”

    女老板在凤凰科委没啥关系,事实上她也没想从这儿着手,天涯省那边都是现成装好的机子,卸俩下来不就完了?

    天涯省那边,她还是找得到人,不多时,有人回了信儿过来,“好了,找到jǐng察局的几个朋友,这种小事没问题。”

    天涯省的高速过一些小地方,这些小地方的人行事可是肆无忌惮的,她托的人找到当地的jǐng察,许了点好处之后,当地的jǐng察开着jǐng车就上了高速,找到一个无线的呼叫站,拆巴下来就装箱了。

    总算还好,这些人是在夜里摸上去的,多少也算是保持了一点点jǐng察的形象,没有太过嚣张。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玩意儿是高管局花大价钱买来的,一个差不多值小十万,当然,他们只收了五千的好处,不过这年头,谁跟钱有仇?

    反正高管局家大业大,也不可能在乎这点儿东西不是?公共设施而已嘛。

    所以说,有人真要惦记着山寨,那是防不住的,总算还好,凤凰科委的人防盗版的意识比较强,尤其是陈太忠。

    在无线应急电话安装完毕之后,无线模块集成的盒子就被梁志刚带的人悍了一个结结实实,陈太忠还不放心,绕着高速转了一圈,给各个密封的盒子里注入一点空气。

    若是有人想暴力拆解的话,盒子内压缩的气体会高速喷出,伤不了人也要吓人一跳,更重要的是,线板会因此乱得一塌糊涂。

    这有误伤别人的可能xìng,不过也实在没办法,事实上这只是他的临时措施,这个活儿接得太仓促了,没办法进一步地做保密的措施——这也是他强调新产品出来之后,要换掉的旧产品的原因之一,不过在表面上,他必须强调,这是旧产品傻大黑粗不美观兼且可靠xìng差一点。

    眼下,新的产品也即将出来,这一次防破解的工作就会做得相当到位了。

    当然,绝对到位那是不可能的,总之就是给盗版最大程度地增加难度,比如说连很多接口都不是通用的,而是量身定造的——没办法,大家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目的不过是最大限度地推迟山寨产品上市的时间。

    好在,这一套系统适用范围不是很广,集中在高速公的口上,陈太忠动手脚的时候,也琢磨着:别人未必愿意花那么大jīng力去搞破解吧?

    然而,高厅长这个电话,却是告诉他:你这脑筋没动错地方。

    敢情,深圳那家公司一收到货,技术总监就来jīng神了,对方将包装搞得这么结实,那肯定是相当注意保密的,那么,没准这里面还真有点独到的东西呢,于是,他马上派人开始破解。

    太阳能那一套不说,破解无线模块的话,肯定是要打开无线集成盒子的,这边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拿个锉刀出来暴力破解了。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就很好猜了,刚锉出一个斜口出来,里面密封的气体“吱儿”的一声喷了出来,还带出了若干线头,吓得玩锉刀的那位直接就把盒子扔地上了。

    等到大家确定没什么危险,再接再厉地干了起来,不过是小心了许多,直接夹到加工台上去了,等到将盒子一分为二之后,大家才发现,电板受损严重。

    电板上其中有些凹槽和划痕,rou眼一看就看得出来,根本是人力所为,也就是说人家生怕线板太结实,压缩气体冲不坏,有意搞成这样的。

    “这也太cāo蛋了吧?”技术总监看得有点傻眼,“这好歹是公共设施,就算防破解,总不能不考虑别人的人身安全吧?”

    一旁有人义愤填膺地附和,“没错,真的太cāo蛋了,怕电板够结实,还主动做点手脚搞到临界状态,这简直是不合格产品,还卖这么贵……太没道德了。”

    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反正没伤到人不是?等到做老板听说那EPROM连脚都折了几只,导致数据无法读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了,“谁这么cāo蛋?不会是被气流冲折了吧?”

    “盒子里找遍了,渣滓里也都找过了,有几个脚确实没有,就是被凤凰科委的人折了,”技术总监满头黑线地回答,他可是坚持要搞山寨的,公司为此也花费了一万多,却折腾出这么个结果来,实在有点无地自容,说不得就要试图将目标转移,“这些人的歪心真的太多了。”

    他这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不是我的建议不好,而是对方实在太没涵养。

    做老板的默不作声,还是那句话,她看问题的角度自然跟技术人员不一样:凤凰科委那帮人,也是有背景的,人家既然这么在意保护产品的产权,自己再坚持山寨的话,那就要惹人了。

    惹人倒也不怕,可是为这么一点小事,实在划不来,这玩意儿只能混交通系统,应用面太窄,搞得动静太大就没意了。

    考虑来考虑去,她最终黯然地叹口气,“算了,这个破解不要搞了,还是联系人家搞代理吧。”

    换个普通家庭妇女来,受到这气可真的未必肯善罢甘休,可见做大事的,通常都非常懂得取舍。

    所以,老部长就将该公司试图破解却是差一点伤人的事情告知了高厅长,用意无非是说凤凰科委的人太cāo蛋了,搞出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又帮忙撮合了一下:你看,人家知道凤凰科委那些糊糊事儿,却是没捅出去,也算挺合作的了吧?

    高胜利接了这电话,简直都不知道该说谁cāo蛋了:你说你偷了高管局的东西,并且试图破解,还有理了?

    不过这年头就是这样,在这个层面,十来八万的东西真不算个什么事儿,说得明白总比闹出误会强,正经是能表现出深圳这家公司的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