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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婚宠 第107节

    姜暖眼睫颤了颤,恍惚游离的眸子回过神,再次侧身看向说话的人。

    汪采心张了张口,语气莫名的严肃,“高考完的那天,顾淮左是不是打了陈康乐?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宋佳敏和舒慧坐在姜暖旁边,而汪采心坐在付嫣一侧,她俩就算想拉汪采心也拉不住,只能猫着脑袋在沙发后跟她使眼色,让她别再问这个问题!

    姜暖想说‘没有’,但直觉告诉她,顾淮左当年打人——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跑来问她这个问题,好像她就应该知道些什么一样。

    在过去,她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和顾淮左走得近,所以他们想从自己这里打听到这件事的原委,而她致力于隐瞒顾淮左是因为陈康乐才出国的事,没去追寻里面更深层次的原因。

    直到汪采心紧追不舍的质问,她醍醐灌顶般顿悟了,真心话原本应该问一个和自己有关的问题,而汪采心的问题听起来与自己毫不相干,但如果说自己就是顾淮左动手打陈康乐的原因呢?是不是一切都能说通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姜暖垂在沙发上的小拳头都在发颤,抑制不住的抖动,她甚至都不知道陈康乐哪里得罪了自己。

    顾淮左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突如其来的伤怀主导了她的情绪,像是一个黑洞,在胸腔里吞噬掉表面的快乐。

    这个黑洞成为了一股向上窜涌的酸涩,姜暖唇瓣翕动,眼眶又干又烫,缓缓回答道:“你这个问题,我——”

    “是。”顾淮左音色极好辨听,清越冷沉,却不显得沉闷,是山涧崖水冲洗过的青石,有重量,也有棱角,冷傲澈明。

    只一个字,盖过场面所有。

    房间里气息一滞,所有人都没再出声,林子他们也没再唱歌,只剩下屏幕上滚动的歌词,悠扬轻快的伴奏。

    姜暖回首,定定的看向对面的人。他神情淡然无波,又说了一句:“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打他?”

    若说先前吃饭、唱歌,还有人敢和顾淮左说上几句话,那全是看在姜暖和气的面子上。现在他主动开口了,却是没一人敢接话的。

    宋佳敏和舒慧交换眼神,默契:汪采心平日里沉默寡言怎么这个时候坏事。

    都没人搭话,岂不是让兄弟下不了台面,沈逢笑问,“打了就打了,是怎么了吗?”

    顾淮左接过沈逢递来烟的,就着他点的火抽了一口,逡视一周,薄唇轻启,“还玩不玩的?”

    沈逢音调一扬,“玩啊。”

    “好了好了,林子你继续唱歌,”宋佳敏连忙打了个圆场,扯了扯姜暖的袖子,“来来,从你开始啦。”

    姜暖心思不在这儿,只关心顾淮左为什么打陈康乐,随便说了个:“动物园里有什么?猴子。”

    宋佳敏:“豹子。”

    舒慧:“狮子。”

    李津想了想:“兔子。”

    王奕燃:“獐子。”

    顾淮左姿态慵懒地抽着烟,眼神专注地望着姜暖走神的小脸,她心思太好猜了。

    他勾唇一笑:“小海豚。”

    磁性悦耳的声音刮过耳畔,姜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耳根子一烫,亮晶晶的眼眸瞄了过去。

    小海豚来自于她刷过的一个搞笑视频,里面是大狮子、花蝴蝶、小海豚、大灰狼、大蜘蛛…小孩子软糯不‘飘’准的发音,让整首儿歌听起来十分可爱。

    她在家时,刻意模仿过这些不‘飘’准的发音,讨巧卖弄般拿去逗顾淮左玩。

    在这一瞬间,她被他的温柔填充治愈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密密麻麻的心酸。

    沈逢一直在想和‘子’有关的动物,结果顾淮左一句‘小海豚’打破了整齐的队形,妈的,海豚就海豚,舌头捋直了说话很难吗?

    沈逢不耐烦地说:“大老虎。”

    赵卓笑了,“一看沈哥就没看过那个视频,大西叽,发福蝶,咻海疼~”

    他这发音,一听就知道是跟着原视频学过的,姜暖被逗笑,房间里其他人也跟着笑开了。

    尽管屋中气氛是恢复了,赵卓还是因为不按游戏规则来被罚喝了两杯酒。

    又玩了几轮,期间付嫣输了一次,跟沈逢争执了两句后就去唱歌了。

    他们几人又换了个游戏,姜暖半哄半拉地将付嫣拖了过来,继续玩。

    沈逢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段时间,他回来时顾淮左手里拿着一叠纸牌在洗,指骨修长,单手c切动作利落。

    调换过座位,姜暖坐在顾淮左旁边,目光与头上投下来的灯光一起,聚在他手里的动作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削直漂亮的手指灵活的转动,扑克牌被分成三叠,随意调换位置。

    姜暖小手捂着嘴,极低声的哇了下,上抬眸子惊讶地看着他,眉眼布满惊喜的笑意:“你还会这个?”

    “想看?”他朝身边的小姑娘挑了挑眉。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双手连续切牌,每根手指都用到,又快又利落,是花式切牌中经典的squeeze。

    赵卓和王奕燃看的眼花缭乱,这不是港片里才能看得到的手法?带头鼓掌,“行啊顾哥!美国三年没白待啊。”

    顾淮左听到这句,洗牌的手微顿了三秒,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继续切牌。美国三年没白待?呵。

    沈逢拍开旁边嬉闹的人,抬手放在顾淮左肩上,微不可见地捏了一下。

    顾淮左面不改色地洗完手中的牌,将整齐叠放的纸牌放桌上,侧头同姜暖说:“你先跟你朋友玩,我出去接个电话。”

    姜暖没多想,脑子里还是他切牌的手法,“那你早点回来,我手气不好。”

    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朝她掌心吹了口气,顾淮左语气难得温柔,“运气给你了,随便玩。”

    她握拳抓紧了掌心暖洋洋的运气,笑他孩子气。

    顾淮左起身离开,扫了眼沙发这边围着的人,音色淡然:“念念输得记我这,她不能喝酒。”

    有了这话,房间里的人只顾着起哄,谁还敢为难她呀。

    而在顾淮左转身离开时,脸上的云淡风轻消失的一干二净,浑身气质都变得尖锐锋利起来,让人只敢站在远处偷偷看,不敢直面锋芒。

    沈逢是跟他一同推门出去的。

    他今天是要擦亮双眼看仔细了,当年叫嚣着让他兄弟下跪磕头的男人如今混成什么样了,这么横的吗。

    隋瑛刚在楼下玩完了密室,打算来找姜暖她们。走廊里,与他二人迎面而过,下意识往旁边退让了几步,令人发憷的气场,强大慑人。

    进屋后还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扯了扯身上的貂毛大衣,隋瑛在姜暖旁边坐下后,纳闷地问了句,“谁招惹顾淮左和沈逢了?他俩脸色有些凝重,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78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七十八天陈康乐回国摆……

    078.

    脸色凝重?姜暖仔细回想顾淮左出去时的神情,虽谈不上平易近人,却也不是生人勿进的姿态。加上他今天没有穿正式的西装,就一件手工衬衫搭配毛衣,不仅温润了本身的冷清气质,还是内敛了锋芒。

    任旁人看上去,都觉得他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大学生。

    “看错了吧?”赵卓大大咧咧地接话,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牌,“顾哥出去时洗的,还秀了一把双手花切,心情应该挺不错的啊?”

    宋佳敏附和着点头,“是不是看错了?”

    隋瑛也没多想,脱下鼠灰色的貂毛大衣,“玩什么在呢?”

    姜暖思忖着隋瑛说的,他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

    付嫣接话,“抽牌比大小。”

    隋瑛身上再看不见以前读书时的内敛孤僻,手指在桌面上一点:“那算我一个。”

    房间里的气氛又恢复了热闹,林子把宋佳敏拉到一旁唱歌,留下他们去玩。

    —

    陈康乐当年闯下的事在朔津内圈里闹得可不小,后来顾绝出面,用了些手段把闹事的陈家压了下去。安排了国外顶级疗养院给陈康乐治疗,陈家也在同年搬离了朔津。

    但真要说的直白点,在他们圈子里,顾淮左打陈康乐这点事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况顾家是什么地位,犯得着安排小太子爷去北美避风头吗?

    这一点,在顾淮左人到美国后就想明白了。陈康乐事件只是给了家里安排他出国的理由罢了,只是那时候的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没经历大风大浪,心思浅薄,纠结于陈康乐的死活。

    他不后悔打了陈康乐,但没想过要将人打死,关于法律底线,年少的自己是一直乐于遵守的。

    今天是陈康乐回国的日子,没有选择去隔壁省的新家,而是飞回了当初躺着离开的朔津市。机场里有一众兄弟负责接机,七辆大奔,象征他出国的七年,给陈康乐做足了面子。

    每辆车里都载有年轻漂亮的模特,陈康乐发现读书时的兄弟混得不错,心里有几分高兴。

    一伙人商量去哪接风,最后敲定了白杨玉砌,理由是——乐哥不回来,我们这点身价连白杨玉砌的门都摸不到。

    陈康乐在非洲赚了不少,加上陈家搬迁之前在朔津也算名门,听兄弟们想去劳什子白杨玉砌开眼,他也好奇了,朔津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会馆,很牛逼吗?

    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到顾淮左,给陈康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白杨玉砌开这个眼。

    车次序停在会馆前,旁边兄弟跑去跟大厅里的经理交流。

    白色与金色交相辉映的厅堂,装饰的金碧辉煌,宽敞高大,一方是现场钢琴弹奏,一方是古典的琴瑟之音,隔着长长的厅堂相望,古典悠扬的乐曲因为旋律的合拍,融洽自然。

    经理脸上摆着样板式的笑容,要先证明资产和家族地位才能接待。

    确实不是一般的地方,陈康乐听明白了,这不哥几个给人小瞧了?

    他心中的傲气被经理轻视鄙夷的目光轻易挑起,众星拱月般的走上前去,摘下墨镜,一口流利的英语自报家门,特别提及他在南非的几个矿业。

    内部系统查询认证了陈康乐身份资产后,经理抬眸时瞳仁都亮了一倍,露出惊讶神采,旋即笑逐颜开地为陈康乐办好了手续,派人带他们去了三楼包厢。

    穿着淡金色旗袍的服务员肩上披着雪白的小披肩,娇俏又美丽,领着陈康乐一行人进了电梯。

    “乐哥,还是你面子大!刚才那个经理看见你就跟看见祖宗了一样。”

    “读书时我谁都不服,整个一中就服你!”

    “那可不是,乐哥在校的时候,沈逢和顾淮左见了你都得趴在地上走,更何况现在,你都是在南非办厂子的大名人了!”

    “少贫。”陈康乐翘起的嘴角泄露了笑意。当时离开朔津时还是个植物人,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心上的一根刺,让他失了面子。

    这次回国一来是想在国内发展,不想漂泊海外;二来就是让朔津的兄弟们有个底,他陈康乐生意顺风顺水,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出了电梯,陈康乐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了一番这地方的装饰,饶是在国外见惯大场面的他,也开眼了。

    进了包厢,里面装修风格又与外面迥然不同,是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带餐厅、客厅,带棋牌室,带娱乐房和休息室。橘红与米黄色作为主调,棕色的实木吧台,墙上还挂着几幅鸵鸟、羚羊的油画……

    和他在非洲的别墅装修风格接近,深得陈康乐的欢心。

    “这地方还可以,”他坐在真皮沙发里,忍不住看向昔日小弟,“刘迪,你小子挺会找地方的。”

    刘迪挤眉露笑,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还不是乐哥面子大,不然我们哪有机会进来。”

    陈康乐就着旁边模特嘴里的烟点了火,搂着小姑娘揉上一把,“还是国内舒坦,兄弟们讲义气,女人跟水做的一样,不像那边,我都憋成和尚了。”

    “哈哈,乐哥跟我们说说,国外的姑娘怎么样?”

    “哎呀,讨厌。”小姑娘躲在陈康乐怀里害羞着呢,捏住被他撩开的裙摆,“乐哥,人家还没吃饭呢!”